【现场手记】无趣决赛的美丽球迷

体坛周报全媒体记者刘川发自温布利

在温布利大球场86212名球迷的见证之下，皇家马德里在周六晚上的欧冠决赛中2比0击败多特蒙德，史上第15次捧起欧冠奖杯。而多特蒙德则成为首支在新温布利接连输掉2场欧冠决赛的球队：2013年他们在这里1比2不敌拜仁。

比赛日当天伦敦的天气算不上美好，气温仍在15度左右徘徊，但好歹没再下雨。欧足联将欧冠奖杯挪到了市中心的特拉法加广场，以供球迷合影拍照，并让“大耳朵杯”在那里逗留到了下午3点。这一系列举措也成功避免了3年前欧洲杯决赛的尴尬状况再度重演：一直到开球前，温布利附近的人流始终都在可控范围之内，主办方甚至没有出动骑警前去维持秩序。

记者在下午3点左右就乘地铁抵达了温布利公园站，多特蒙德的球迷在下车后立刻一边唱着“接头”的歌曲，一边主动在站台上集结，然后再声势十足地浩浩荡荡向球场开拔。和他们相比，皇马球迷并没有那么讲求仪式感，他们在出站口的高台上惬意地自拍合影，似乎并没感受到决赛应有的紧张气氛。球场前的温布利大道也在赛前畅通无阻，让警方感到头疼的聚众饮酒现象并未出现，以至于有附近的公寓住户在自家阳台上欢呼：“没有英格兰球迷就没有麻烦！”

皇马球迷的底气来自于他们1983年之后再未在欧战决赛中落败，当时西甲豪门的对手还是弗格森率领的阿伯丁。这也意味着那些50岁出头的皇马球迷几乎从未有过欧战决赛输球的体验，这次温布利之旅于他们而言，只是换一个地方捧杯而已，因此当天在球场内外，你会看到多特蒙德球迷在声势上占据着一边倒的优势，而皇马球迷这边似乎对此并不太在意。

和此前温布利的两届决赛相比，当天赛前的开幕式只能算平平无奇。2011年开幕式在虚拟和现实中切换的惊喜创意，2013年那种两军对垒的史诗感都让人印象深刻，而这次只有一次“快闪”风格的歌舞表演。媒体席上的文字记者对此也兴趣寥寥，几乎看不到起立高举手机拍摄的同行。这场决赛最终是在略显平淡的气氛中解开了帷幕。

然而开球仅仅1分钟，当晚最让主办方感到尴尬的场景出现了：有人轻易晃过了场边的警戒线，径直冲进了球场，现场安保先是按兵不动，似乎被眼前的一幕搞得不知所措，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闯入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松翻入球场。等安保懒洋洋地进场“缉拿”，却发现自己很难跟上闯入者的步伐，最后一名被制服的闯入者先是冲到了教练席附近，然后一个加速冲出了至少四五名安保的围堵，一路蹿到底线，并从那里二度进入到场内，最后还是库尔图瓦出面将其截停，才把这位不速之客带出球场。

这一幕持续了至少2分钟，看得现场8万多球迷目瞪口呆。而电视机前的英格兰球迷则大感丢脸，一位名叫大卫的球迷在BBC的留言板上愤怒地写道：“在之前欧洲杯决赛让人蒙羞的那一系列事件之后，温布利这边看上去并未吸取到什么教训，多达3人这么轻易地冲进球场，还有2个如此近距离地跑到了球员跟前，难以想象他们如果真的怀有恶意，这将演变成怎样的灾难！”

这一幕闹剧多多少少分散了球员的注意力。在这种情况下，多特似乎在看台上球迷的震天助威声中率先觉醒。黄黑军团这一侧的看台犹如军阵一般，中间前排的凸出处有专人鸣鼓控制节奏，看台上10几面大型旌旗迎风挥舞，在视觉上同样气势非凡。而两翼的球迷时而左右应和，时而制造出整齐划一的声浪，轻松在看台上形成了压制。多特蒙德在这种恐怖的声浪中一度主宰了比赛，只是他们在门前的一系列绝佳机会都未能转化为进球。

尽管皇马赢下的欧冠决赛实在太多，但外界还是对其中几场印象深刻。立刻有人指出这场比赛眼看要变成2022年那场欧冠决赛的重演。当时也是门将库尔图瓦在门前出尽风头，最终场上表现并不算上佳的皇马以1比0拿下比赛。多特球迷则非常精明，他们所在看台的那一侧在下半场成为本队的后场，因此主裁判刚刚吹响开球哨声，看台上立刻燃起了焰火，浓重的烟雾一度影响到场内的能见度，他们希望能以此多少干扰皇马的进攻。

等到比赛踢到第70分钟，现场的评论员终于开始对这场决赛的质量提出质疑：“以皇马的标准，他们踢得依旧糟糕；而多特的机会则逐渐少了起来。”然而这个论断刚刚出炉不到5分钟，皇马就在一次角球进攻中宣告得手，卡瓦哈尔的进球帮助他们1比0领先！进球后多特球门后看台上的旌旗半数不见了踪影，但还有四五面旌旗仍在倔强地挥舞，在鼓舞球员士气的同时，也在召唤球迷不要就此气馁。然而很快维尼修斯又通过一次前场反击，迅速将比分锁定为2比0。这一次，多特看台的旌旗全部原地静止。除了少数球迷在向自己跟前庆祝进球的皇马球员怒吼，温布利此前最为吵闹和躁动的一侧看台彻底进入到静默模式。

等到克罗斯被换下，皇马看台爆发出比进球还要夸张的声浪，他们也提前开始了自己的夺冠庆祝。球场这一侧的欢呼热烈而欢快，一直持续到了终场哨声响起。皇马就这样第15次举起了欧冠奖杯，一切似乎都是这样的理所当然。BBC记者尼尔·约翰逊在现场感慨道：“很多人在比赛中都会觉得他们的对手（多特）更加配得上进球和领先，但没有人会质疑说这支球队（皇马）配不上最终的冠军，就像之前淘汰曼城和拜仁一样，他们永远知道怎么分配自己的体能和注意力，你在欧洲暂时还找不到另一支在这方面可以和他们并驾齐驱的球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