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坛周报全媒体记者 霍尔顿
被滕哈赫禁止堂食4个月后,桑乔重回多特蒙德找到饭辙。球迷调侃,桑乔躺了小半年,到手工资450万英镑,依照英国平均工资计算,这是一个人不吃不喝118年才能攒到的数字。在此期间,英格兰前锋无需为球队遇强难胜、欧冠垫底出局、联赛杯遭纽卡斯尔联削光头等失利担责,滕哈赫藉此大展铁腕、更立权威。而今桑乔回到鲁尔谋求重生,受伤的似乎只有在2021年夏天,豪掷8500万欧元引进桑乔的曼联。
作为昔日欧洲足坛最受期待的新星之一,头顶红魔队史身价第四高光环而来的桑乔,如何在场上位置的左右互搏与场外争议的不断干扰下,最终走向孤岛,又在4个月里伴随舆论喧嚣上演了怎样的孤岛求生,从当初的革命性签约,彻底沦为绿茵内外的弃子。
当初为引进桑乔,曼联酝酿两窗之久,2020年夏天,多特要价1.2亿欧元,回复截止期设定为8月10日,之后他们只考虑1.4-1.5亿之间的报价。伍德沃德无意就范,反而等待多特降价,结果因疫情推迟的2020-21赛季都开打了,红魔只得寻求替代引援。
桑乔彼时作为多特重将,纪律问题已经成为焦点。当窗最后几日,桑乔被拍到与奇尔韦尔现身亚伯拉罕生日聚会,违反封城规定,并因此缺席英格兰与威尔士的友谊赛。而在德国,桑乔迟到早有先例,还因为在封城期间去搞了个发型,被罚款1万欧元。竞技网称,上述行为被曼联视为桑乔离开德国愿望的行动体现,他们还自信能感怀浪子,先正其身,再正其心。
翌年,桑乔高价加盟。刚入卡灵顿未几,便出现严重的耳朵感染并发症,得去医院加塞棉签才能出席训练。2021-22赛季开启前一周,桑乔才加入曼联合练,索尔斯克亚认为其状态无法出战赛季前两战。第3轮,桑乔终于在1比0狼队一役首秀,但此时他的主角风头早已不在,因为这之前,C罗宣布回来了。
桑乔在曼市的生活混沌又迷茫,迟迟找不到节奏和状态的他,一度被变阵三中卫的索肖,在训练中被部署到右翼卫位置。桑乔当初是以什么角色被考察引进的来着?索肖说过,招募部门将其定为右边锋首选目标,他同意了。但有个问题,桑乔爱踢的是左路,那个位置有太子爷拉什福德牢牢锁定。
到了朗尼克时代,他拿桑乔当过中锋,后来给了他最喜欢的左边锋位置。红魔首季,桑乔出战29场联赛(20场首发),取得3球3助,谁敢放心把左路进攻交给他。后来C罗率众行“逼宫”,要求之一就是打双前锋,桑乔成了上板凳的牺牲品。
等到滕哈赫入主,桑乔又回到右路。当时曼联处处弥漫着新人新气象的和煦,持续时长仅1个月,战胜利物浦、莱斯特城均有进球之功的桑乔,在9月国际比赛日后再次下滑。到了2022年年底,世界杯停赛期间,滕哈赫对桑乔的不满初见端倪。彼时曼联无国家队任务的球员齐赴西班牙安达卢西亚训练,桑乔则被单独遣至滕哈赫故乡荷兰,与后者信任的教练共同训练。这被部分人视作纪律处分,滕哈赫自己也语焉不详:“桑乔需要解决身心双重问题。”但荷兰教头觉得自己是在表达对球员的支持,曼联公关部门建议他把桑乔缺席的原因说明白,不然只会加剧舆论猜测。于是滕哈赫接下来一个月反复强调:桑乔身体状况不够理想,只是身体,但身体问题关乎心态。
其后双方关系有所回温,谁也料想不到2023年9月的大爆发。客战阿森纳的赛前最后一练,滕哈赫要求桑乔在内部练习赛上扮演对手一方,与首发11人进行演练,滕哈赫的训练习惯如此,落选首发或板凳主力球员通常都要按要求模拟对手的战术风格。桑乔由此了然:他不会在酋长球场首发亮相。故而消极怠工,滕哈赫则感觉自己被人上眼药,尤其不满桑乔演练时的逼抢。后续就是那些公开的口水仗,将帅各执一词。
又到国际比赛日,二人在卡灵顿约谈,试图弥合矛盾。滕哈赫给桑乔看了战枪手最后一练的录像,指出他的问题,那些桑乔并不认同的,“问题”。会面没起到什么积极作用,俱乐部出面调停:一是希望桑乔删除暗示滕哈赫撒谎的帖文;二是希望桑乔向滕哈赫道歉。桑乔只做到了前者。
9月14日,曼联声明确认桑乔离开一线队,直至纪律问题解决。一等就是4个月,桑乔再没代表曼联参战。与此同时,内部员工声称桑乔在一线队的训练出勤率远低于100%,但其缺席原因被归咎于伤病,且有队医确认。桑乔团队则否认队员缺席超过两堂以上的训练,且缺席也是因为身体不适。
将帅僵持期间,桑乔独自跟随青训学徒一道训练,且被禁止使用一切一线队设施,如停车场、训练场以及……食堂。他只能把车停在青训大楼附近,学徒更衣室只能由他一人使用,不是特权,这是安全指令的要求,桑乔更换衣物时必须确保自己锁紧了更衣室的门,以防他在无意中跟任何未成年球员共处一室。由于被禁止堂食,桑乔的食物一般都是从食堂打包,经过连廊被送到青训训练场处,这段连接成年队和青年队的通道,墙壁上展示了所有从曼联青训奋斗进入一线队的球员,桑乔反其道而行,一路努力,混到青训。
红魔青训学徒倒是对桑乔印象不俗。滕哈赫开拔向慕尼黑时,桑乔观看了曼联U18对诺丁汉森林的比赛,赛后他也没走,挨个回答这些青少年提出的问题。他们夸他礼貌,你不明白这些为人基本素养有什么值得拎出来夸的,小孩说了,不是每个大明星都能像桑乔一样,尽到做人的本分。
没了比赛,桑乔也有的是能忙的事情,且活得恣意潇洒。对阿森纳赛后,他就飞到纽约开启假期。10月国际比赛日,他又在伦敦的奢客地夜总会被拍。曼联对拜仁比赛当晚,他又被发现FC 24账号上线。桩桩件件,捅进滕哈赫的眼眶子里。
桑乔今冬离队,如归家般雀跃,局外人都迷糊,一个英格兰人,怎么把德国看得更像故乡,他不是还在这儿躺了400多万薪水吗?实际桑乔这小半年,到手的钱有多少,英媒现在都摸不着头脑,有说法是,由于桑乔这期间一直没有出现在一线队照片中,他合同里这部分肖像权条款因此失效,所以他在没有比赛期间也挣不到超过20万英镑的周薪。当然,桑乔团队对于此事异议满满。
多特以400万欧元租借费用+工资的打包价用桑乔半年,这是英格兰人实打实能挣到的俸禄。而在几周之前,多特高层透的风还是,绝对不会在今冬迎回桑乔?
除了糟糕的年关表现,和落后头名勒沃库森15分的惨淡现实之外,是什么让他们突然改变主意。主帅特尔齐奇或为关键,此前担任黄黑看守时,特尔齐奇为使桑乔能力最大化、问题最小化,特派几名工作人员关照桑乔,为的是确保他不迟到,他还让桑乔尽可能跟哈兰德形影不离,以期后者的职业精神感化懒散的英格兰人。
桑乔奇葩的时间观念在他第一次效力多特的4年就持续存在,但特尔齐奇没让这成为问题。相比之下,滕哈赫只是气到了自己,从昨季开始,滕哈赫团队给桑乔的日程表要比其他球员至少提前1个小时,最开始确实有效,后来?估计桑乔发现了。对桑乔,曼联多位主帅奖过,罚过,最后发现他软不吃硬也不吃,问题一如既往。
特尔齐奇有招对付他,桑乔也吃这一套,可现在黄黑还有一个哈兰德式的人物给桑乔充当道德榜样吗?这是特尔齐奇要操心的事。毕竟从多特的角度来看,这笔租借风险很小,有消息说,桑乔租约在5月之前总额只有300万欧元,赌对了算赚了,赌输了?亏的绝不是多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