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坛周报全媒体记者 王勤伯
一个原本被视作救星的主帅,最后被管理层和球队联手做掉,这是若热·热苏斯万万没有料想到的结局。12月28日,67岁的葡萄牙人不仅告别本菲卡,而且可能从此作别欧洲足坛顶级赛事。
热苏斯是21世纪葡萄牙足坛赢得荣誉最多的主教练之一。2009-2015年间执教本菲卡,他率队赢得了10项冠军头衔。2013-14赛季本菲卡在欧联杯半决赛淘汰尤文图斯,决赛惜败塞维利亚,那是他们在1990年欧冠决赛输给AC米兰以后最接近欧战冠军的一次。
2018年,热苏斯结束在里斯本竞技3个赛季的执教,前往中东淘金,此时已经64岁的他被认为教练生涯已至尾声。但2019年热苏斯去巴西执教弗拉门戈立即拿下巴甲、解放者杯双冠,又引发了世界足坛的关注。
2020年夏天,深陷低谷的本菲卡决定请回热苏斯。主席维埃拉亲自前往巴西,用专机把老帅接回。热苏斯在巴甲赛季即将开战的时候抛弃了弗拉门戈,但巴西人也没有办法,因为合同里规定了热苏斯可以在得到欧洲豪门邀约的时候离开。
然而,2020-21赛季热苏斯的回归并不成功,先是在欧冠资格赛出局,然后又无冠结束赛季。对热苏斯影响很大的是球队阵容老化,俱乐部把主力中卫鲁本·迪亚斯卖给了曼城,新签下英超老将奥塔门迪、费尔通亨则总是时不时成为漏勺。2021年初,本菲卡签下原桑托斯后卫韦里西莫,这样后防线才略有改善,但是他在2021/2022赛季开始后不久又重伤了……
同时,本菲卡还有不少像皮齐和塞费洛维奇。这种有一定能力但又卖不去五大联赛的球员,能力高不成低不就,在本队更衣室却扮演着球霸角色。而奥塔门迪这种本身技术能力有缺陷,且已经过了巅峰期的球员,又由于曾在英超拥有不错的履历,非常厌烦热苏斯对他们强调技战术纪律和比赛态度。
热苏斯和本菲卡管理层的关系在上赛季就已经迅速恶化,但是俱乐部付不起违约金,不愿炒掉前者,于是双方在过去大半年内形成了冷战状态。2021年7月,主席维埃拉因为洗钱等多项罪名被捕,被迫辞去主席职务,鲁伊·科斯塔成为俱乐部主席。热苏斯本就不是鲁伊·科斯塔钦选的主帅,关系更加紧张。
某种程度上说,热苏斯是被管理层和球队合力排挤走的。球员和主帅的关系永远不是单纯的,但他们发现管理层不支持主帅,往往就会更随心所欲,而如果管理层力挺主帅,球员会明白如果出问题走人的是自己。本菲卡的乱象其实在12月上旬就已经非常明显,当时球队刚刚实现近年罕见的突破,力压巴萨从欧冠小组赛晋级淘汰赛。这得益于热苏斯的调教和指挥,但出线48小时以后,葡萄牙媒体还是爆料:管理层仍然对热苏斯不满想让他下课,最晚不会超过12月末本菲卡客场和波尔图的国家德比。
这些舆论压力并未使得热苏斯主动辞职,而且热苏斯着力培育的新人、乌拉圭前锋达尔文·努涅斯在12月份的比赛中大放异彩,本菲卡并未出现管理层可以借故让热苏斯下课的战绩。然后剧本又出现了,巴西边锋埃韦通的经纪人跑到媒体上抨击热苏斯,表示如果热苏斯在使埃韦通的时候继续乱弹琴,他的球员将要求转会。
一切像是按照既定时间表进行,12月23日,葡萄牙杯波尔图对本菲卡的比赛,“机会”终于来了。本菲卡的后防线形同虚设,多名球员表现超级业余,比赛第1分钟就丢了球,第7分钟丢了第2个,上半时就0比3落后宿敌波尔图。一旦球队决定这样消极的态度去参加比赛,主教练怎样的战术设计都没有意义。
比赛结束后,皮齐以球队领袖的身份在更衣室里大骂。到底骂什么?内容也是设计很巧妙的,像是自我批评,像是批评后防线问题,但是话锋完全指向热苏斯。热苏斯的助手德乌斯和皮齐发生争吵,差点动手,被体育经理路易松劝开。
12月27日,假期后第一次训练,热苏斯单独找皮齐谈话,然后在全队面前要求皮齐做出解释,“你把那天的话再说一遍”。皮齐表示他针对的不是热苏斯,但热苏斯不接受这样的解释,当众宣布皮齐从即日开始单独训练。
这个决定立即引发球员“起义”,皮齐的两个好哥们拉法和塞费洛维奇揭竿而起,宣布他们也不会参加训练,支持皮齐,对热苏斯不满的其他球员也加入进来。另有一部分球员虽然感激热苏斯,但在更衣室缺乏分量,而且也知道俱乐部目前天平的方向,选择了沉默。训练无法进行,主席鲁伊·科斯塔立即介入,在他的调解之下,球员们同意训练改期到下午进行。当天更晚一些时候,热苏斯终于做出离开本菲卡的决定。他和本菲卡没有解约,但同意本菲卡只支付工资到他找到下一个俱乐部,之后不必再付违约金。
12月28日,鲁伊·科斯塔和热苏斯一起出席新闻发布会,以体面的方式告别。热苏斯表示,他重回本菲卡,原以为自己是问题的解决办法,而不是成为问题,现在离开是一个对双方都好的决定。本菲卡暂时将暂时由过渡主帅韦里西莫带队。
离开岗位之后,热苏斯也不愁下家,巴西球队立即开始了对他的争夺。刚刚率领米内罗竞技赢得巴甲和巴西杯冠军的库卡因为家庭原因辞去了主帅职务,因此米内罗竞技把热苏斯当作第一目标。比较懊恼的是热苏斯的原东家弗拉门戈,他们几天前还派人来葡萄牙劝说过热苏斯回归,在热苏斯表示不愿离开本菲卡以后,弗拉门戈才选择了保罗·索萨,但现在连保罗·索萨也不保险,因为波兰足协拒绝和保罗·索萨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