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坛周报全媒体记者林克报道
每次的奥运开幕式,除了文艺表演和圣火的点火仪式外,占据时间最长、分量也最重要的一部分仪式,无疑就是各个代表团的入场仪式。而作为走在整个代表团最前面的代表人物,各个代表团的旗手们,也自然地被视为“门面担当”,被视为是一份莫大的荣誉。
一直以来,奥运会都默认每个代表团只有一位旗手。不过,在今年的东京奥运会开始之前,国际奥委会做出了一个新决定,那就是将旗手的人数扩充到两位。而且,奥委会鼓励各个代表团分别派出一位男性旗手和一位女性旗手,共同高举旗帜入场。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奥运会对于不同性别运动员的尊重,以及对于男女平等的重视。
这就是为什么,在今年的奥运会上,我们可以看到了绝大多数的代表团,都接受了奥委会的建议,派出了一男一女两位旗手。同时,很多篮球迷们肯定也会发现,在奥运旗手的阵容当中,身材高大、线条匀称的篮球运动员们,依旧会被不少的体育代表团视为“门面担当”,进而承担起旗手的重担。
比如东道主日本队,派出了男篮新星八村垒与摔角女选手须崎优衣共同担任旗手,两人的身高差距,也被网友们戏称为“最萌身高差”。而伊朗队则派出了昔日有“亚洲第一小前锋”之称的巴赫拉米,与女子射击运动员罗斯塔米安共同举旗入场。除了上面这两位之外,捷克代表团也找了男篮大将来担当旗手的任务,那就是托马斯·萨托兰斯基。
跟萨托兰斯基一起成为旗手的,是捷克的网球名将克维托娃。相比拿过多个大满贯的克维托娃,萨托兰斯基虽然在运动成绩上没有那么出色,但他也带领捷克男篮,创造了新的历史。前不久的奥运男篮落选赛上,萨托兰斯基带领捷克队,在众强环绕的加拿大赛区杀出了重围,获得了奥运门票。所以成为奥运旗手,也算是对这位捷克男篮领袖的一种褒奖。
当萨托兰斯基与克维托娃举着捷克的国旗入场时,他就已经创造了历史,成为了捷克奥运历史上,第一位承担起旗手重任的篮球运动员。“我这次的心情,可能比以往任何一场篮球比赛都更加紧张,”萨托兰斯基说。
除了带队打进季后赛的功绩之外,萨托兰斯基自从进入捷克国家队之后,对球队的提升就非常大。2015年,捷克在当年的欧锦赛中杀进了八强,算是第一次在大赛的舞台上取得突破。然后,在两年前的男篮世界杯上,捷克在更高水平的竞技舞台上,再度杀进八强,证明了球队不俗的实力。在那年的世界杯上,萨托兰斯基场均可以为捷克贡献15.5分、8.4个篮板和8.5次助攻,成为了球队当之无愧的领袖。
而在前不久的奥运落选赛中,萨托兰斯基依旧在扛着球队前进。前后4场比赛里,萨托兰斯基场均可以得到16.0分,是球队的得分王。也是在他的带领下,捷克先是是在小组赛击败了土耳其和乌拉圭,然后又在淘汰赛阶段先后击败强大的加拿大和希腊,抢到了来之不易的奥运入场券。所以,萨托兰斯基能够成为奥运旗手,也是实至名归。
“这是一份莫大的荣耀,”萨托兰斯基如此描述成为旗手后的心情,“我想要感谢所有相信和信赖我的运动员们,我真的非常感谢他们给我这个机会。”
萨托兰斯基创造了捷克体育历史上的新起点,而澳大利亚的旗手米尔斯,则是翻开了奥运历史的一个新篇章。对米尔斯来说,成为奥运旗手不仅是他个人的荣耀,同时也成为他背后族群的骄傲。因为米尔斯不仅是一个澳大利亚的篮球运动员,他还是一位澳大利亚土著居民。这个特殊的身份,也让他成为了奥运会历史上首位“土著旗手”。
对于篮球迷们来说,绝大多数人对米尔斯的印象,可能还是他在马刺效力的10年时间,以及他身披澳大利亚国家队球衣出战各种世界大赛的身影。但其实在米尔斯的身上,除了这两个被篮球迷们所熟悉的身份之外,还有两个他无法磨灭的印记。
2014年,帮助马刺夺得当年总冠军后,米尔斯的职业生涯到达了一个辉煌的新高峰。那个时候,很多人希望了解一下这位来自澳大利亚的后卫身上,还有哪些不一样的故事。也是在那个时候,球迷们才发现,米尔斯的身上还不止一个身份。
那一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米尔斯说自己的身上扛着三面旗帜——澳大利亚的国旗,澳洲土著居民的旗帜,以及托雷斯海峡岛民的旗帜。这三面旗帜,代表了米尔斯的三种身份,而每一个身份都无法让他割舍。虽然在美国,在NBA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但是米尔斯的内心,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家乡。
2019年,米尔斯跟自己的未婚妻艾丽莎·莱维斯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两人本来计划在婚后要去度蜜月,但听到了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的一个城市因为一年未下雨而陷入极度干旱的消息后,米尔斯和新婚的妻子选择放弃蜜月之旅,立马赶回澳大利亚,为遭遇干旱灾情的地区,送去了应急的水资源。
这样的行为绝不是偶尔为之,在场外帮助更多的人,同时宣扬自己的民族文化,已经成了米尔斯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特别是在圣安东尼奥打出名气之后,他更希望借助NBA这个更大的平台,让更多人了解到他的家乡托雷斯海峡岛,以及那里的土著文化。
对米尔斯来说,他的土著居民身份,一度让他在对澳大利亚这个国家的认同上,出现了很多矛盾的地方。1988年出生的米尔斯,从小在澳大利亚的首都堪培拉长大。而米尔斯的父亲是托雷斯海峡岛的土著居民,这个身份,自然也通过基因遗传到了米尔斯的身上。
但这样的身份,以及不一样的肤色,都给米尔斯在成长的道路上,带来了很多问题。“我在体育领域取得越出色的成绩,我受到的种族歧视就越严重,”米尔斯说。
这是很多多民族、多文化融合的国家,一定会遇到的问题。米尔斯虽然遭遇了不小的歧视,但他从来没有因此被击倒。母亲本尼·米尔斯也始终支持着自己的儿子去参加体育运动,因为相比其他领域,更加崇尚公平的体育能够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给他树立更为正确的价值观念。
后来,米尔斯因为打球出色,获得了去美国读大学和继续打球的机会。也是在那里,米尔斯继续展现着自己的天赋,并且在2009年选秀大会上的第二轮被选中。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获得在NBA出场的机会,先后在澳大利亚联赛与中国的CBA打了几年,然后才得以重回马刺,并且在球队扎稳了脚跟。
如今,因为个人能力的提升,名气的增加,以及时代的变迁,米尔斯不会像他小时候那样,遭遇那么严重的种族歧视。而他除了继续在球场上努力打球之外,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尽可能地消弭这些人类世界中的糟粕。
2000年悉尼奥运会上,澳大利亚土著运动员凯西·弗里曼成为了最后一棒火炬手,点燃了当年的奥运主火炬。而21年之后,米尔斯则成为了澳大利亚历史上第一位土著旗手。两位澳大利亚土著运动员的杰出代表,用体育的方式完成了这次跨越21年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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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凯西是如何代表她自己,以及她如何代表她的族群,她的整个运动生涯一直都在做这件事,”米尔斯说,“作为一个土著居民,我内心很骄傲,这对我很大的象征意义。正是这个身份,让我充满了斗志和好胜心,而我能够取得如今的成绩,这个身份也给了我很大的动力。”
聊了几位男篮运动员旗手,其实在今年的奥运会上,女篮的球员里也有成为奥运旗手的人,比如美国队的女旗手苏·伯德,就是美国女篮以及WNBA的一位名将。
苏·伯德今年已经是一位40岁的老将了。17年前,她首次参加奥运会的时候,美国代表团的旗手是苏·伯德的女篮队友道恩·斯特利。那一年,苏·伯德、斯特利以及美国女篮一路杀到最后,并拿到了奥运金牌。从那之后的北京、伦敦和里约3届奥运会,苏·伯德都是美国女篮雷打不动的主力,她的奥运金牌数也一路增长到了4枚。
如今,这位美国女篮的五朝元老,将朝着自己的第5枚奥运金牌发起冲击。而她也跟棒球运动员艾迪·阿尔维斯一起,成为了美国代表团的旗手。
“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苏·伯德说,“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非常震惊。我一直都觉得旗手是一个意义重大的位置,所以得知我成为了旗手,可以跟艾迪一起引领着美国代表团进入开幕式,这真的是一份莫大的荣耀。2004年的时候,我在入场时就跟在当年的旗手道恩身后,所以我真的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