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坛全媒体特约记者 小五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查取证,苏亚雷斯考试作弊案有了最新进展。当地时间12月4日,意大利财政卫队以及佩鲁贾共和国检察院发表了联合通报,尤文图斯再次陷入舆论的漩涡中。
通报内容大致分为三部分,一些事实得到进一步确认:苏亚雷斯参加的是一场“造假”的考试;涉案的佩鲁贾外国人大学总经理、学监和老师被暂停一切校方活动8个月;调查显示,尤文图斯曾在9月初明确要求,加速苏亚雷斯获得意大利护照的进程。
随后不久,作为上市公司的尤文图斯俱乐部发布官方公告,承认经理帕拉蒂奇受到调查,但也“再次重申”,帕拉蒂奇的操作是正规的,并坚信正在进行的调查将有助于他自我澄清。意大利媒体透露,同时接受调查的,还有尤文图斯的合作律师图尔科和基亚佩罗。
尤文图斯,或者说帕拉蒂奇,在案件中处于什么位置?一切要从9月初说起。尤文图斯在放走了饱受诟病的伊瓜因之后,急需引进一位前锋为球队攻城拔寨,目光首先瞄准了彼时和巴塞罗那关系不睦的苏亚雷斯,论名气和实力,乌拉圭人均不在伊瓜因之下,双方早早在个人待遇上达成了一致,唯一的问题:苏亚雷斯没有欧盟护照。
意甲联赛规定,每支俱乐部每个赛季最多只能从国外引进两名非欧盟球员,而尤文图斯今年夏天已经提前用完了两个名额:巴西人阿图尔和美国人麦肯尼。苏亚雷斯的情况比较特殊,他虽然没有欧盟护照,但妻子有意大利国籍,根据意大利法律规定,夫妻一方持有意大利护照,另一方只要取得意大利语B1资格证书就可以顺利入籍,这也是为什么尤文选择继续追逐苏亚雷斯的原因。意大利媒体透露,从申请到入籍仅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这样的条例,仿佛已经在为迎接这位世界级的前锋做准备了。
于是在和苏牙达成意向之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尤文启动了给他办理意大利护照的计划。当地时间9月17日,苏亚雷斯抵达意大利佩鲁贾外国人大学,参加意大利语考试,并立刻拿到了证书。但此时距离转会窗口关闭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具体操作时间远比媒体预测的要长,也已经来不及办理护照为他注册了。但尤文也有B计划,尝试哲科未果之后,火速敲定了莫拉塔。
至此,苏亚雷斯与尤文的故事,似乎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未能及时搞定注册证件,双方擦肩而过。谁知道仅仅过了一星期,一次普通的意大利语资格考试,却上升成为了一起诈骗案件。调查显示,在苏亚雷斯参加考试之前,他的分数已经被安排好了。调查人员甚至掌握了诸多电话录音:“他不是应该,是必须通过。他年薪1000万欧元,不能因为没有B1证书就让他错过……我担心记者会问他问题,那就麻烦了。他甚至都不会动词变位,只会说不定式……他做过模拟考试,让他选两个场景,我们引导得很好,他可以记住那部分。”
而在另一段录音中,尤文图斯经理帕拉蒂奇的名字被反复提及,但谈话内容停留在正常交流层面。帕拉蒂奇认识佩鲁贾大学的负责人奥利维耶罗,向其询问了该学校是否可以进行意大利语等级考试,作为中间人,奥利维耶罗联系了佩鲁贾外国人大学。在苏亚雷斯通过考试之后,帕拉蒂奇再次和奥利维耶罗通话,表示苏亚雷斯团队对考试得结果很满意,并对他表示感谢。
而在最近的调查中,帕拉蒂奇则被披露,在私下里联系了女部长保拉·德米凯利,也是他的多年好友。但德米凯利澄清道:“关于苏亚雷斯的考试进程,我没有做任何事,我只是拨通了内政部长办公室负责人的电话,提前告诉他,一位尤文图斯的经理可能会打去电话,向他询问取得意大利护照的相关事宜。”
直到昨天,帕拉蒂奇才被报道已经接受调查,意味着他已经牵涉其中,但参与的程度却很微妙。从目前披露出的案件细节来看,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帕拉蒂奇直接参与了考试作弊案中,通报中也没有信息表示,是尤文图斯的经理要求对苏亚雷斯的考试作假。是跟相关负责人“打了声招呼”,还是“直接操纵”之间,依然有很大的区别,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才能下结论。
从案件的发现到调查效率来看,与其说苏亚雷斯案是一次个例,倒不如说这是警方酝酿已久的收网行动。案件通报也解释了此前人们的诸多疑点:为什么大学能够单独为苏亚雷斯安排考试时间,和为什么苏亚雷斯能够立刻拿到语言证书等等。
苏亚雷斯参加意大利语考试,在媒体的渲染下被炒得沸沸扬扬。在他参加考试的当天,佩鲁贾外国人大学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一时间成为当地最热的话题之一。西班牙媒体也早早放出消息,苏亚雷斯已经通过语言考试,但实际上只是自己安排的模拟考。从最后的结果来看,这就等于不打自招,尤文想低调也不行。
佩鲁贾外国人大学造假的名声早已在外。凡是在意大利生活的中国人,肯定都在社交平台中收到过“佩鲁贾语言考试包过、语言证书必拿”等类似的广告,可见其中的水分之大。意大利警方正是利用了这样的声势,做了一次很好的正面宣传,对考试造假现象加以管控,苏亚雷斯“不幸”被当成了典型。
可以确定的一点,不管最终的调查结果如何,对帕拉蒂奇和尤文图斯来说,这是一笔非常糟糕的转会操作。如果苏亚雷斯正在效力尤文也就罢了,乌拉圭人虽然离开巴萨,前往的却是马德里竞技。尤文因为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球员形象受到损失,球员没有签来,还惹得一身麻烦,实在得不偿失。
帕拉蒂奇一旦被确定参与了此案,他应该难逃离职的命运。这几年,作为尤文得转会负责人,他的诸多操作难言成功。虽然在不久前重新确定了俱乐部的位置,但尤文其实早就找好了接班人,此人正是他的助手凯鲁比尼,所以就管理层来说,即使帕拉蒂奇下课,对俱乐部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针对竞技层面,目前足协法院还没有收到来自佩鲁贾的调查报告,也就是说,对尤文图斯的处罚还停留在假设中。专业律师解读,如果确定俱乐部涉案,可能存在违反两项足协规定的行为:一、俱乐部需要规范自己的行为,做到令行禁止;二、俱乐部不得直接或间接参与证件造假。违反第一条会面临罚分的处罚,而第二条最高可触及降级或是逐出联赛的严厉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