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坛周报全媒体记者小中报道
11月25日,一代巨星马拉多纳溘然长逝,享年60岁。11月26日,在阿根廷总统府玫瑰宫举行了遗体告别仪式。当天晚间,他的遗体被安葬在距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40公里的贝拉维斯塔花园墓地,长眠在父母身旁。马拉多纳是突发心脏病猝死,这一点无庸置疑。但阿根廷司法部门正在对他的死因进行深入调查,想弄明白如果照顾得得当,他的死是否可以避免。
如果马拉多纳是普通人,心脏猝死属于自然死亡,阿根廷司法部门不会大动干戈,进一步加以调查。但在阿根廷,迭戈是神,是上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的死因,他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得弄个清清楚楚。无论是马拉多纳的家人,还是整个阿根廷,甚至是整个世界,都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是否有人该为马拉多纳的死负责任。
得知父亲过世消息时 三个女儿还在赶来的路上
负责调查马拉多纳死因的是圣伊斯德罗县(San Isidro)总检察长约翰·布罗亚德(John Broyad)。圣伊斯德罗县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省的一个县,属于布宜诺斯艾利斯大都市圈,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北面。马拉多纳是阿根廷当地时间11月25日中午时分去世,死在位于圣伊斯德罗县圣安德烈斯区(San Andrés)的家中。因此,马拉多纳的死因由圣伊斯德罗县检察院负责调查。
马拉多纳去世时,在老马家中,除了巨星本尊,还有他外甥约翰尼·埃斯波西托(Johnny Espósito)、老马的一位助手、一名保安、一名女护士和一位厨娘。据马拉多纳最初的尸检报告说,他是死于“扩张性心肌炎病人突发急性心力衰竭”,“慢性充血性心力衰竭导致急性肺水肿”。11月24日23时,约翰尼·埃斯波西托见过舅舅。当时,老马要上床睡觉,他跟外甥说他感觉很糟糕。
马拉多纳兄弟姐妹8人,他有4个姐姐,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排行老五。约翰尼·埃斯波西托是马拉多纳四姐玛丽亚·罗莎·马拉多纳的儿子。老马最后的岁月,这个外甥跟他走得很近,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11月25日11点半,负责为马拉多纳进行治疗的男性心理医生和女性精神病医生到了老马家中。他们要为马拉多纳进行药物治疗,但他们叫老马起床出来,却没有应答。一开始,还以为马拉多纳没睡醒。但进去一看,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老马已经没有生命体征,女护士和女精神病医生对马拉多纳进行了心肺复苏术(CPR)急救,但没有效果。
12时16分,马拉多纳的私人秘书打电话要救护车。在等待救护车的时候,当地街区的一位医生到场帮忙。他也对老马采取了急救措施,但也没效果。12时28分,第一辆救护车到了老马的家,那辆救护车属于+VIDA公司。之后,又来了4辆其他公司的救护车。
急救人员来了之后,又对马拉多纳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抢救,但已经无济于事。马拉多纳三个女儿达尔玛、吉亚妮娜和哈娜,都住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得知父亲病危的消息,她们都火速赶来。不过,13时30分左右,还在路上的她们得到父亲已去世的消息。
阿根廷人送别马拉多纳灵柩。
最后见到活着的老马的 不是外甥而是男护士?
负责照顾马拉多纳的是瑞士医疗集团(Swiss Medical Group)家庭照料公司(Medidom)的护士。瑞士医疗集团是阿根廷最大的私人医疗机构,他的老板是阿根廷人克劳迪奥·费尔南多·贝洛科皮特(Claudio Fernando Belocopitt)。
贝洛科皮特1961年出生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应该是瑞士移民后裔。1989年,28岁时,他就开了一家诊所,名为阿根廷瑞士诊所和妇产医院(Clínica y Maternidade Suizo Argentina)。除了瑞士医疗集团,贝洛科皮特名下还拥有阿根廷美洲电视台(América TV)。因此,马拉多纳的死,跟瑞士人没关系,跟瑞士人的医院也没关系。
11月25日早晨6点半,瑞士医疗集团的护士交接班。据圣伊斯德罗县检察院的报告显示,11月25日凌晨值班的男护士,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活着的马拉多纳的人。那位男护士的名字叫里卡多,但他的姓氏未被透露。
检察院的报告写道:“根据他(11月25日凌晨照料马拉多纳的男护士)的讲述,可以推断,早晨6时30分,进行交接班时,他是最后一个见到活着的马拉多纳的人。”检察院的报告还说:“在证词中,已经很明确,早晨6时30分,他(男护士)是最后一个见到马拉多纳还活着的人。他说他见到他在床上休息,并保证说他还在睡觉,呼吸正常。”
警方调查时,里卡多非常配合,他让警方看了他手机中WhatsApp软件的聊天纪录。聊天纪录显示,他把马拉多纳的实时情况都报告给了Medidom公司。由此似乎可以得出结论,6时30分,交接班时,马拉多纳应该还是活着的,而里卡多是最后一个见到活着的马拉多纳的人。
女护士一上午都没进老马房间看视 她承认自己撒谎
11月25日6点半,接班的女护士叫达伊亚娜·希塞拉·马德里(Dahiana Gisela Madrid)。11月25日,她向检察院讲,7点半左右,她还听到马拉多纳起床撒尿,在房间里走动了一会儿,之后又上床睡觉。
在值班记录本上,马德里写道:“6时30分:患者在休息。7时30分:可以听到他在房间里走动,在移动马桶中撒尿。8时30时:继续在休息。9时20分:拒绝做生命体征检测。10时45分:科萨切夫女博士(Cosachov)通知我说,她和心理医生正在路上,她说得等她重新开药,因为要换药。11时55分:在尝试了好几次之后,患者都没有回应,精神病医生苏珊娜·科萨切夫(Susana Cosachov)和心理医生卡洛斯·迪亚斯(Carloz Díaz)于是破门而入。”
据马德里讲,12时10分,马拉多纳已经没有脉搏了,她对他进行了基本的心肺复苏术,还叫私人保镖对老马进行“嘴对嘴人工呼吸”。她叫人叫救护车,救护车12时17分到了。对马拉多纳进行了将近30分钟的抢救,又来了4辆救护车,对马拉多纳进行了更为高级的复苏急救。所有的医护人员轮番上阵,对马拉多纳进行了急救。
而据圣伊斯德德总检察院的调查显示,马拉多纳私人秘书是12时16分叫的救护车,第一辆救护车用了12分钟,12时28分才抵达圣安德烈,在打急救电话时,马拉多纳的私人秘书没有提病人的名字,只是说“一位整整60岁”的人,心跳和呼吸停止。
第一次接受问讯时,在值班记录本上,马德里说她一直尝试照顾马拉多纳,并进了老马的房间。但实际上,她一直让马拉多纳自己在房间里休息,她根本就没有进马拉多纳的房间。马德里在值班记录本上写道她曾进房间看视马拉多纳,是Medidom公司的授意,是为了避免担责任。
不过后来,马德里承认自己撒谎了,她没进过老马的房间。检察院的报告说:“在交给公司的值班记录本上,她是那样写的。但在法院,两次发誓后作证,她承认那天上午她没进那个房间。”
11月2日,马拉多纳住院。11月3日,因检查出慢性硬脑膜下血肿,老马做了手术,手术历时80分钟。11月11日,马拉多纳出院,住进自己位于圣安德烈斯的家中康复。
马拉多纳和私人律师马蒂亚斯·莫尔拉(左)
私人律师想参加遗体告别被拒 私人医生受调查
11月26日下葬时,为马拉多纳抬棺的是弟弟劳尔和他白发苍苍的前经纪人吉列尔莫·科波拉。老马经纪人、私人律师和好友马蒂亚斯·莫尔拉(Matías Morla)到了玫瑰宫,想进长明小教堂最后告别老马,却被老马家人拒绝入内。现场有激进球迷骂他是“杀人犯莫尔拉”,赢得老马家人的掌声。老马私人医生莱奥·波尔多·卢克(Leopoldo Luque)未出席老马遗体告别仪式和葬礼,还因老马的死受到检方的调查。
莫尔拉和卢克与老马发妻克劳迪亚·比利亚法涅以及长女和次女的矛盾由来已久。今年早些时候,马拉多纳的两个女儿向媒体控诉,老马被他身边人“绑架”了,她们想要跟父亲联系都不可以,父亲的手机号码经常换,好不容易弄到新号码,打通了电话,父亲可不可以接,要听他“身边人”的。
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莫尔拉发推解释为何没出席遗体告别仪式,并指责别人。他写道: “我面对面跟他(马拉多纳)告了别,遗体告别仪式属于家人的亲密时刻。在12个小时时间里,我的朋友没有得到专门负责的医疗人员所提供的关注和控制,这是难以解释的。救护车晚了半小时才到,这是一种愚蠢的犯罪。这不会忽略,我请求调查到底。”
马拉多纳做了脑部手术出院后,卢克说老马的情况非常好。但出院14天后,老马就撒手人寰。对于卢克的质疑很多,怕引火烧身,卢克采取了体质沉默的策略。他不仅没出席老马的遗体告别仪式和葬礼,也一直缄口,不就老马的死发声。
圣伊斯德罗检察院想搞明白的是,出院以后,马拉多纳自己是否头脑清楚,是他自己要求回家康复而非继续住院治疗,还是私人医生及其身边人为他做的决定?在家康复,马拉多纳的家中却没有配备24小时医生,也没有心脏除颤器,也不具备充分的医疗条件,以接收老马那样病情严重的病人,这个责任该由谁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