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会史话系列（26）：版权付费谁先吃螃蟹

体坛周报全媒体记者 林良锋

谁最早玩付费这个概念？

不是英国人，法国人带头吃螃蟹。上世纪八十年代中，一家名为“Canal+”的媒体集团率先推出史上第一个付费频道。Canal+集团的后台“维旺迪”和媒体八竿子打不着，前身是法国最大的自来水公司，“通用自来水公司”，由拿皇三世授权成立。该公司不仅为法国大城市供水，触角还伸到了意大利、葡萄牙和土耳其。“通用自来水”通过一系列并购，逐渐将业务转移到汽车制造，交通，能源和媒体领域。至1986年，Canal+有一百万订户。

贝鲁斯科尼历史性地将付费电视和职业足球结合，既拓展了业务范畴，又提升自己的人气，大大启发了英国同行。英国媒体如此形容贝鲁斯科尼的创举：意大利变成了这么一个国度——爱贝总的人和恨贝总的人，都在政府补贴的贝总付费频道看米兰横扫欧洲。贝鲁斯科尼在八十年代中期收购米兰，意甲的版权还是各俱乐部自行和平台议价；直到十年前，意甲才实行版权捆绑销售，英超反过来成了意甲借鉴的榜样。

但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意甲直播风靡全球，在英国更是如此。九十年代的欧洲足坛，是意甲球队的天下，米兰和尤文图斯接踵称霸欧冠，联盟杯基本成了意甲内战。英国媒体看得眼热，竞相购买意甲直播版权。贝鲁斯科尼进军足坛时，适逢英格兰俱乐部因海瑟尔惨案全面被禁，球星大量出走。主要的落脚点有三处：意甲、法甲和苏超。当时能和贝总争一日之长短的，便是马赛的东家塔皮，有的球员不愿意出国便投奔了北边的格拉斯哥流浪者。英国足球流氓肆虐赛场，很多球场年久失修，酿成多起惨案，英格兰足球流失了大批球迷。顶级俱乐部急了，密谋叛变另起炉灶。

叛变的最大动力是付费版权。1986年，英格兰顶级联赛的版权只有区区六百多万英镑，还是独立台和BBC两家凑钱。两年后电视大亨默多克入局，报价4700万英镑争夺版权。默多克这么豪爽，吓跑了BBC，独立台咬牙掏了4400万，保住了未来四年的版权。英甲豪门顿时明白：敢情咱们这些年一直在贱卖呢，不叛变，毋宁死！

1992年春，英超成立，默多克如愿以偿。英超的第一笔版权就卖了将近两亿，平均一年有3800万英镑，是之前独立台的三倍多。英超后来的四强和前六，基本和当时闹独立的那几家一样，区别是曼城和切尔西取代了埃弗顿，热刺杀了个回马枪。

版权付费，立竿见影。

十年功夫，球员的流向开始逆转。1984年，威尔金斯加盟米兰，开启又一波英国球员赴意淘金，身价150万英镑；至1992年加斯科因从热刺转会拉齐奥，身价涨到550万英镑。英超成立后各队立马砸钱抢人：1995年1月，曼联从纽卡签下安迪·科尔，700万英镑破了大英纪录；五个月后纪录被刷新，博格坎普从大国际加盟阿森纳，750万。博格坎普转会的一道里程碑，标志着英超开始从意甲挖人。博格坎普是英超时代第一位从意甲来投的外援，同期普拉特从桑普多利亚回流，两人一道效力枪手。

阿森纳毕竟豪门，队史不乏创纪录的引援。米堡刚升超，也跟着凑热闹。从巴西圣保罗签下现役国脚儒尼尼奥，花了750万美元。在当时，700多万美元很震撼，尤其是米堡。英国媒体操心米堡怎么赚回这笔钱：纪念品商店要卖出多少锅碗瓢盆？媒体此举真实反映了人们对于电视怎么赚钱没有概念。一年半之后，希勒加盟纽卡，破的是世界纪录：1500万。六年后，曼联连破两次大英纪录，签下贝隆和费迪南德。费迪南德转会，是转会史上又一个分水岭。一年后，欧洲各国的数字频道竞相开播，版权分销渠道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