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潘和那段中国足球黄金外交期都过去了

本报评论员 马德兴

10月20日早晨，前亚足联秘书长维拉潘在马来西亚去世，终年83岁。对中国老球迷们来说，“维拉潘”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中国足球最辉煌的时候与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尽管最初阶段，维拉潘与中国足球的关系较为一般，但后来却成为了中国足球发展的外部重要推动力量，他的离开无疑是一种损失。

维拉潘早年留学英国与加拿大，后回国担任老师。也许是教师出身的缘故，维拉潘在出任马来西亚足协秘书长、亚足联秘书长之后，甚为注重草根足球的发展，也重视足球之教育意义。1978年，维拉潘从马来西亚足协来到亚足联、担任秘书长之后，为整个亚洲足球运动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此期间，他先后辅佐了三任亚足联主席，包括哈姆扎、沙赫以及哈曼，至2007年退休。

中国在上个世纪70年代才重返国际足联大家庭，坦率地说，受到国际大环境的影响，中国足协与亚足联的关系一般，而维拉潘对中国足协的态度也多少受此影响。但是，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全面深入，加上中国足协也逐渐加强了与亚足联的合作，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走上亚洲足坛的政治舞台，因而维拉潘也逐渐成为了中国足球的老朋友。

譬如，上个世纪90年代初，曾有过维拉潘公开指责中国的国家队以及俱乐部球队前往东南亚参加比赛时“打假球”的情况，与东南亚当地的赌博集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时任中国足协副主席、已经在亚足联出任副主席的许放为此在亚足联内部会议上公开与维拉潘展开“唇枪舌剑”，让维拉潘哑口无言，最终不得不收回指控。但是，也正是经过这一次的“对质”，让维拉潘改变了过去对中国足球固有的印象，开始与中国足协逐渐走向蜜月期，包括后来成为亚足联副主席的张吉龙，也与维拉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实际上，恰恰是因为中国足协与维拉潘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才有了后来2001年世界杯预选赛十强赛中有利于中国队的分组抽签。与现在的亚足联完全由主席定夺的情况完全不同，在哈曼于2002年竞选成为亚足联新任主席之前，亚足联虽然由马来西亚人连续担任主席，但因为出任主席的是马来西亚王室要员，更多的是象征性的，并不具体过问具体事务。那个期间，秘书长才是亚足联真正的“实权派”，可以说，几乎大小事务都是由秘书长来定夺。换而言之，维拉潘其实才是亚足联真正的“一号人物”。与这样的人物处理好关系、甚至成为朋友，当然对中国足球的发展是相当有利的。

一个事实是：上个世纪末、本世纪初，中国人在亚足联各个委员会中担任要职的多达7人，像张吉龙除了担任亚足联副主席之外，同时兼任竞赛委员会主席；张建强则是裁判委员会的副主席，而且已经被钦点为裁委会主席的接班人；等等。可以说，那个时期是中国足球外交的“最高光时刻”。恰恰因为营造了一个宽松而有利的发展大环境与氛围，所以，中国队才能在2002年世界杯预选赛十强赛中出线！尽管所有人都只记得时任主教练的米卢，但是，如果没有那时的中国足球外交，也就不可能有中国队的出线。

最简单的一个事例：当年十强赛分组抽签，抽签前夜围绕着抽签的原则像“翻烧饼”一样翻转了好几次，在这个过程中，维拉潘是起了关键性作用的，恰恰是他向时任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据理力争，维持了亚足联执委会的决议，才使得分组抽签能够按原先拟定的原则进行。而中国队恰恰是亚足联执委会通过的抽签原则的最大受益者，这才有了后来的张吉龙的“神手”一说。

在哈曼出任亚足联主席之后，维拉潘逐渐与哈曼出现了隔阂，最终在2007年离开了亚足联秘书长一职。而当哈曼因为行贿丑闻而受到国际足联禁赛处罚时，时任亚足联第一副主席张吉龙出任代理主席一职。这期间，又是维拉潘公开呼吁：亚洲各会员协会应该支持张吉龙成为亚足联主席。而当张吉龙最终没有参加亚足联主席的竞选时，维拉潘第一时间向外界公开表达了不解！

可以这么说，过去这些年来中国足球的发展，到处可以见到维拉潘的影子，他是中国足球的老朋友。很遗憾，当中国足球希望全面振兴、崛起之时，中国足球的外围环境中再也没有像维拉潘这样的朋友来帮助中国足球了。而这也使得中国足球的发展未来道路将更为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