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CBA选秀四年 被遗忘和挣扎中的大学生状元
文/王鸿宇
2018年7月29日，农历六月十七，宜祭祀、冠笄、嫁娶、捕捉、结网，以及CBA选秀。
那是一张印有50位球员名字的名单，吉林九台农商俱乐部派出的竞赛部总监在上面用铅笔打了个“√”，并在底部空白处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把名单对折，放进白色信封，经礼仪小姐转交到主席台上的姚明手中。姚明打开信封，宣布：获得2018年选秀第一顺位的球员是——来自NBL联赛河南赊店老酒俱乐部的姜宇星。
NBL还在比赛期，姜宇星没有参加前几天的选秀训练营，他甚至没有到任何一家CBA俱乐部试训。这个名字上一次得到媒体关注还是在去年全运会期间，他在对阵吉林队时砍下32分，帮助河南队爆冷取胜。选秀现场，主持人于嘉向到场嘉宾介绍这位新晋状元：“他曾入选国奥队，身高193，是继上届台湾球员陈盈骏后，第二位当选状元的后卫球员。”
尽管CBA选秀今年才进行到第四届，但事实也并非如此。
2015年，首届选秀大会，西北工业大学后卫方君磊成为CBA第一位选秀状元，他也是当时20位参选球员中唯一被选走的球员。三年过去，当姚明在北京念出新一任状元的名字时，还有5天才满26岁的方君磊在1500公里以外的长沙，正和当地骨科大夫们在为一场争夺第三名的篮球赛而战，他的身份是球队教练。
选秀制度开创至今，共有53位大学生球员参选，仅有10人被选中，大学生球员通过选秀转型职业球员的几率不足两成。即使选秀成功，能在CBA打上轮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二届选秀状元郭凯作为其中的佼佼者，上赛季的数据为场均4.7分，2.2个篮板。
在美国，大学联赛是最主要的人才培养基地。有数据显示，超过八成的NBA球员来自于美国大学生篮球联赛，不论是篮球之神迈克尔•乔丹还是新晋MVP詹姆斯•哈登，都是通过选秀完成从学生到职业球员的转变。
相比之下，不论从选秀历史还是输出人数，CBA选秀仍处于才起步的阶段。今年的参选人达到了满额50人，但CUBA球员只有9人，创历史新低。在这个旨在改变后备人才储备的重要活动中，传统俱乐部培养的球员却“唱了主角”。
对于大学生球员来说，CBA选秀为他们开了一扇门。但当他们下定决心，放弃更高薪资、更轻松的生活进军职业篮坛时，他们又将面临着改变位置、球风、训练强度等多方面考验。想在职业联赛打出一片天地，他们需要更好的表现，以及更多的时间。
假如，当初方君磊上场的时间能多一点，故事可能是另一种结局。时至今日，他用四个字概括那段过往：事与愿违。
这位株洲伢子是一个很传统的运动员，信奉“场上高调，场下低调”的行为准则。在一些报道中，他是一个大学生球员不能适应职业篮球的失败案例，方君磊自己也不愿意过多的去反驳，他更愿意聊大学篮球生活，聊自己的恩师王立彬指导，他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实在没什么可聊的。
“我的职业篮球只有两分钟。”说完这句话，方君磊进入了短暂的沉默状态。
方君磊成为CBA历史上第一位选秀状元，却又在24岁的黄金年龄退役。摄影/王鸿宇
2015年12月23日，CBA常规赛第21轮，由于亚洲外援卡姆拉尼因伤缺阵，同样司职后卫的方君磊终于进入了12人大名单。这是一场悬念不大的比赛，新疆队拥有众多国手，而北控只是一只刚从NBL打上来的升班马。
第三节战罢，双方差距超过10分，在节间暂停时，教练通知他：准备在第四节登场。方君磊走到替补席旁边的空地进行热身：正压腿、侧压腿、原地加速跑。教练迟迟没有叫到他的名字，他把拉伸动作又做了一遍。
这是他第一次随队征战客场。赛季开始一个月后，他才通过CBA体测补测，拿到球员上岗证。CBA每支球队上限为18人，报名人数15人，比赛出场人数为12人。此前的客场比赛，方君磊都作为没进大名单的留守球员，待在北京怀柔的球队训练基地。
在北控的训练基地，青年队和职业都在一起，但留守的3名球员很少和青年队一起训练，更多的时候他们在单独的场地，俱乐部也为他们留有专门的教练。
“上场后打一个牛角战术，把球传给外援。”在得到教练的部署后，方君磊走向场边的技术台，做出换人手势。比赛还有五分钟。
计时器的数字一直在跳，根据比赛规则，如果没有失误球、犯规出现形成死球，比赛不能停下来。眼看着十个球员和三个裁判员在面前进行着一趟又一趟的折返跑，方君磊只想要一个死球，他冲着队友大喊:“犯规啊！”
方君磊已经想不起来是谁帮他领的犯规，重要的是，他终于摸到了场上的篮球。计时器显示，距比赛结束还有两分钟。
他运球过半场，按照战术，大个子外援莱特和买吾兰一同提上做挡拆，方君磊绕过挡拆，防守球员没有跟他，而是选择夹击内线。方君磊面前一片开阔地，他没有犹豫，踩着三分线果断跳投，篮球应声入网。
在出手命中的一瞬间，北控替补席上，一位身穿黑色T恤的工作人员兴奋地高举双手。所有人都清楚，对于新秀球员来说，第一分是多么艰难和珍贵。两分钟的出场时间里，方君磊出手一次，得到2分，并送出1次助攻，这样的数据让人挑不出毛病。
比赛结束后，本地球员买吾兰做东，在爱乐广场请队友吃饭。对于方君磊来说，那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不仅因为红柳枝大串和过水的面条，他感觉到自己期待的那个机会可能来了，球队总经理也鼓励他说：“打得不错，还有机会。”
“得分的视频你是不是反复看了好多遍？”
“没有。”
“为什么？”
方君磊顿了一下，“我以为，我还会有更好的表现。”
进入高级别联赛后，球员从替补做起是常态。类似的场景在方君磊的第一场CUBA的比赛就出现过，他作为替补在第二节还剩五分钟时登场，连得7分，并在中圈附近投中了压哨球。两次首秀，均是替补出战，方君磊都很好地抓住了机会，但两个比赛的相似性也仅只于此，剧本朝着两个不同的版本发展。
在随后的几场客场比赛，方君磊进入了15人大名单，但球队都没有给他报名。直到客场挑战广东队，队友张翌星回校参加考试，方君磊才第二次得到了进入12人参赛名单的机会。方君磊很早就到场地热身，他和原CUBA太原理工队球员周湛东打了个招呼。同为大学生球员，周湛东得到了杜峰的重用，目前是广东队重要的后场队员。
方君磊没能在和广东队的比赛中出场在这场比赛结束后，这位年轻的状元甚至再也没有进过球队15人大名单。
在北控效力一个赛季后，方君磊悄然退役，他才24岁——正是篮球运动员的黄金年龄。
一年前当选状元时，在长沙打球，总有人能认出他。与老队友重逢时，他们都会兴奋地称他为“职业球员”。方君磊的教练、国家队教练王立彬指导在接受采访时也对自己的爱徒毫不吝惜赞美之词，称他的球风很适应职业队。
在大学期间，方君磊和他的队友代表西风酒业参加过“四大名酒”篮球赛，对手包括CBA职业球队山西汾酒俱乐部，以及代表贵州茅台出战的联赛冠军广东宏远男篮。方君磊在面对这两支职业球队时有出色的发挥，尤其在和山西队的比赛中，面对田桂森的防守得到20多分。赛后，广东宏远队的外籍体能师特地走到方君磊面前，夸赞了他的出色表现。
看衰大学生球员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很多网友都以CUBA明星后卫曹芳到浙江广厦的试训为例，李春江给曹芳的评价是“很努力、基本功也不错，但对抗方面和CBA还有差距。”适应不了CBA球员强度的对抗，成为大学生球员身上摆脱不掉的标签。
方君磊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对抗讲究的是环境，只要有一定的适应时间，现有的差距是可以弥补的，“美国球员对抗好吧？去了欧洲联赛一样不适应。”进入CBA后，方君磊增重5公斤，卧推成绩达到110公斤。
最难的是有劲使不出来。谁能想到，在转战职业赛场后，方君磊和职业球员对位的时间甚至不如大学，在他梦寐以求的全国最高舞台上，他几乎什么都没留下。
有报道称，方君磊在一年后被北控放弃。但很少有人知道，再度续约时，方君磊正面临研究生毕业，那也是他对整个人生未来走向的一次选择。“如果当时不是毕业年，我一定会再试一年。” 方君磊也有自己的考虑，招聘季转瞬即逝，正好有一个合适的工作机会摆在面前，如果他拒绝，续约又没能达成，未来他将如何生活？
毕业后去大型企事业单位工作，是大学生球员结束学业后最普遍的生存状态。除了可以维持生活的工资，这种单位还解决了他们在三十几岁打不了篮球时的生活保障。与此同时，相对宽松的环境让他们有时间兼职打野球，一场几千元的出场费，一年下来也是一份相当可观的收入。在前两届选秀的试行规则中，状元的薪资限定为30万，普通球员18万——这份工资根本比不上大学生球员在野球场的收入，也是很多球员不愿意参选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方君磊说。
现在的方君磊是长沙新华书店的项目经理，主要负责省外招投标项目，也会参加一些为贫困山区孩子捐书的活动，作为工作的一部分，他会在仪式结束后带着孩子们打打篮球。另外，他也会代表单位参加篮球赛，在虎扑论坛上有人发帖，称在青岛的一场比赛中，自己的球队被方君磊一个人打爆，“和谁对位都是一步过，把我们的防守突的支离破碎，被各种颜射，终于知道CBA职业球员的厉害了。”
业余时间，方君磊兼职做教练，他会带当地银行、医院等单位训练和比赛，每当自己的球队长时间陷入得分荒时，他总有自己上场的冲动，“主要是我现在还能打。”方君磊在采访中多次提到“状态还可以”，“还能打”——让一个与篮球为伴近二十年的人突然离开球场，是残忍的。
业余时间，方君磊做起了教练，带领当地银行、医院等单位参加比赛。摄影/王鸿宇
相比于被选中时的轰动，方君磊退役的消息并没有受到外界过多的关注，即使是湖南本地的篮球爱好者，对这样的结果也不意外。一位前中南大学的球员表示，北控当年选择方君磊，更像是完成篮协的一个任务。在他眼中，方君磊是大学生联赛非常优秀球员，但还没有达到顶尖水准，在他的评价中，顶级的大学生球员不多，北大的郭凯是其中之一。
在CUBA联赛中，郭凯是闪亮的明星。他是冠军球队的核心，出色的表现和帅气的外表让他吸粉无数，比赛结束后，在场边想跟他合影的女生围成圈。在球队中，郭凯是北大的内线支柱，他在场上有权支配球。但很多时候，郭凯根本用不着考虑那么多，他的单打效率极高，在CUBA的5号位球员中，很少有人能防住他，他如同大学生联赛的BUG——比郭凯高的中锋脚步没他快，比郭凯矮的中锋没有办法限制他的中投。
郭凯把北大比作今年世界杯上的英格兰队，“他们是快乐足球，我们是快乐篮球”。不同于中南大学、西北工大这种以大强度、严管理闻名的球队，北大的球员训练强度相对较小，他们有大学生联赛中其他球队无可比拟的天赋——这所全国最好的学府可以面向全国招收优秀球员，他们不断吸收着适龄学生中最好的高中生球员。
在大学生联赛中，比郭凯高的中锋脚步没他快，比郭凯矮的中锋没有办法限制他的中投。摄影/王鸿宇北大的快乐篮球是胜利支撑的，除了在大学联赛的出色战绩，这支球队还经常和职业球队过招。在大学时期，郭凯经常和同在北京训练的国奥队、八一队球员对抗，在这些比赛中，北大往往也不会明显的落下风，即使输球，比赛的过程都很激烈。
大学生球员的实力到底能不能打职业联赛？这在目前恐怕还是一个天问，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答案。在今年CBA选秀训练营中，主办方安排了选秀球员和北大篮球队打对抗赛，第一场比赛中，由NBL和CBA俱乐部青年队为主要班底的选秀队开场被北大男篮打了一个40-6——尽管这些选秀球员在一起打球才两天，配合上较为生疏。
2016年选秀大会，广州龙狮用状元签选中郭凯，他也成为紧接着方君磊之后的第二位大学生状元，所有人都期待这位CUBA顶级球员能在职业赛场能有出色的表现，为大学球员正名。
他之蜜糖，汝之砒霜。这句话在两位大学生状元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作为状元，方君磊和郭凯是幸运的，他们得到了以一个高姿态从业余球员转身国内最高水平职业联赛的机会；但作为状元，他们又是不幸的，拥有状元签意味着球队上赛季排名垫底，在CBA现行规则中，排名靠后的俱乐部不仅可以在CBA选秀大会上得到优先顺位，还能选择一位亚洲外援。现实中，在选择了方君磊后，北控又引进了同样位置的伊朗外援卡姆拉尼，2017-2018赛季，龙狮则补强了和郭凯同样位置的桑尼，在绝大多数比赛出场时间不受限制的亚洲外援极大地压缩了他们的出场机会。
“桑尼的出场时在40分钟左右，只有剩下的8分钟给我们几个国内球员分。”郭凯说。
另一个翻转的地方是，在CUBA时的优势，却会在立足更高水准的CBA时成为短板。郭凯官报身高2.06米，这个高度可以让他在CUBA的比赛中予取予求，却没法在长人林立的CBA中胜任5号位。郭凯被迫向4号位转型，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菜鸟新人——他要适应新的位置，要学会频繁给队友挡拆，要在弧顶策应球，用他的自己的话说，“不知道该怎么打球了。”
在CBA的第一个赛季，郭凯的上场时间极为有限，在这有限的上场时间里，他对球的处理也不够果断，即使面前没人也不敢立即出手，他害怕错失空蓝，害怕场上失误——在职业赛场，新人失误的后果往往就是立即被换下场，教练们称之为“反省一下”。
广州队主场迎战青岛队，郭凯在比赛末节被派上场。在一个防守回合中，青岛外援琼斯突进内线，站在三秒区里侧的郭凯帮助队友协防，他隔着自己的队友起跳，在下落过程中失去平衡，背部着地摔到地板上。“我就想帽他。”在回忆当时的场景时，郭凯对懒熊体育说。
防守，是郭凯在球队中立命的根本，他不再是球队的核心，而是一个卡位、抢篮板的“蓝领”。进入职业队后郭凯有很大的感触，“拥有一项让教练在特定情况下能够想到你的技能”，对大学球员来说极为重要。
受伤后的第二天，郭凯的父母飞到广州看他，母亲看儿子受伤心疼，责怪他“瞎跳”，郭凯却说：“我就这点上场时间，只要能上场，必须全力以赴。”左侧三根横骨骨折，诊断证明宣告赛季结束，他数据定格在了场均1.9分，1.5个篮板。
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后，郭凯回到北大养伤，并且在这期间完成了研一的必修课。再回到俱乐部，球队的教练换成了以严格著称的崔万军。球队在他带领下已经练了一段时间，伤愈复出的郭凯也不想掉队，第二天，他就出现在了训练场。
“你能不能打？”崔指导询问了郭凯的意见。
“能打。”
已经一年没有强对抗训练的郭凯跳过了伤愈复出的过渡期，直接开始高强度对抗训练。一天三练的频率和强度都远超大学时期的快乐篮球。郭凯的母亲是赛艇教练，她一直教导郭凯：优秀的运动员一定会偷懒。但在这里，郭凯没有任何机会懈怠，从睁眼的那一刻起，训练就是生活的全部。即使队里放半天假，郭凯也不想出去玩，他只想在屋里休息、睡觉。
状态不佳的郭凯和教练协商后，随龙狮下属球队南海功夫小子队征战ABL联赛，在这个和亚洲其他俱乐部的比赛中，郭凯找回了自己的状态。这里有不同于CBA的赛制，郭凯和四名外援同时首发，关键比赛全场无休，拼至双腿抽筋。他可以砍下15分10个篮板的漂亮数据，“自信心太重要了。”
在休赛期进行的澳门超级8联赛中，郭凯作为龙狮队首发帮助球队夺冠，在和菲律宾球队的比赛中，郭凯砍下了18分13篮板的数据，但他对这样的表现保持着足够的清醒，“对方内线太矮了，在CBA比赛中不可能抢这么多篮板，很多时候对面站着的都是外援，一场能抢五六个篮板就非常不容易。”在职业赛场，内线球员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挡人。
郭凯在澳门超级8联赛中发挥出色。摄影/王鸿宇
马上开始的新赛季，龙狮队不再有亚洲外援资格，内线悍将范子铭也被交易至新疆，郭凯在下赛季有机会将获得更多的上场机会。
在上个赛季履行完1+1合同后，郭凯收到了多支CBA球队抛来的橄榄枝。他聘请了一位经纪人处理合同的事宜，自己扎在北京芳草地的一家健身房里增强力量。郭凯的想法很简单，只要龙狮提供的合同不和其他球队相差太大，他都愿意留在龙狮继续效力。他是一个恋旧的人，两年在广州的生活已经让他对球队产生感情。另一方面，如果要更换球队，他又要重新做一个“新人”，对于26岁的郭凯，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适应。
今年选秀结束后，大批记者将广东宏远队总经理朱芳雨围住，这家多次获得CBA总冠军的俱乐部拥有完整的青训体系，充满潜力的年轻球员组成了宏远二队和三队。但朱芳雨依然在今年的选秀中选了两名球员，其中包括北京大学的中锋万圣伟。
广东宏远俱乐部在今年选秀大会上摘走了两位球员，其中包括北大中锋万圣伟。摄影/王鸿宇
“他打球很聪明，很有头脑，篮下技术动作很全面。他也有自己的劣势，身高可能有点矮，但我们球队选人，首先是选有头脑的球员，其他的我们再帮他提高。”现场有记者让朱芳雨评价一下万圣伟，朱芳雨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朱芳雨还表示，CUBA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平台，很多优秀的球员只是没来参选。他相信未来会有更多的优秀球员会通过这个平台进入职业篮坛。
不仅是万圣伟，郭凯还有很多师弟已经开始准备CBA选秀，甚至有大学生球员在休赛期赴美特训，美国NBA球星参加的德鲁联赛也出现了北大球员王少杰的身影。
在采访中，方君磊表示希望媒体多写一些“正能量”的东西，虽然他只获得了两分钟的时间，但他希望CBA俱乐部能给其他的大学生球员多一些时间，希望外界能给CBA选秀多一些时间。
“随着CBA职业联赛发展，选秀一定会想像美国那样，成为未来的趋势。”方君磊停顿了一下，又想把这句话收回，“这句话我说可能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