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观世界杯·人物】他曾带过埃斯科巴 经历3次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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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坛+记者克韩报道

“英格兰上一次在世界杯上被分到G组，小组内也有突尼斯、一支美洲球队和一支欧洲球队，而那支欧洲球队的国旗也是竖的三色旗，其中有红色和黄色。当时英格兰也是第一场赢了突尼斯，进了2球……”这是我这两天在微博上写的段子，回忆的是1998年世界杯，有网友在评论里提醒：两支美洲球队的教练是同一人！确实，1998年和英格兰分在一个小组的哥伦比亚主帅，正是和英格兰分在一组的巴拿马的主帅埃尔南·戈麦斯（Hernán Gómez）。

至今心疼埃斯科巴之死

62岁的埃尔南·戈麦斯先后带厄瓜多尔和巴拿马首次杀入世界杯，在教练圈赫赫有名，但普通球迷对他知之甚少。很少有人知道，1994年因为乌龙球被杀害的哥伦比亚后卫埃斯科巴，曾经是他的弟子——当时哥伦比亚主帅是名帅马图拉纳，而埃尔南·戈麦斯1980年代中期就是马图拉纳的副手，此时则是哥伦比亚助理教练。戈麦斯说：“我是凌晨三点接到埃斯科巴女友电话，告诉我他被杀了。我当时哑口无言，我的妻子接过了电话，这至今让我感到心疼。”

戈麦斯1956年3月出生于哥伦比亚麦德林，他的爸爸是一个知名的建筑师。小时候父亲很严厉，管教他时经常用皮带抽。他小时候的外号叫“球杆（Bolillo，the Baton）”，这是因为有一次训练课时他刚剃了光头，看上去特别像一个台球里的“白球”。踢球时他主要位置是后腰，他后来承认自己踢球时花天酒地，成天把姑娘偷偷带进酒店——直到一次膝伤结束了他的职业生涯。

1980年代晚期到1990年代早期，是哥伦比亚足球的黄金时代，而马图拉纳是当时的一代名帅。埃尔南·戈麦斯就是他的亲信，随着恩师亦步亦趋：在俱乐部他接过马图拉纳的班，当上国民竞技的主帅，拿到了一次哥伦比亚联赛冠军；在国家队他也接过马图拉纳的教鞭，带队杀入了1998年世界杯。

戈麦斯在埃斯科巴遇刺之后深受震惊，曾经考虑过是否该继续在这行干下去，但他说：“我已经被任命为下一任国家队主帅，我们只能负痛前行，但这一切也因为我们的血液里有对足球的热爱。”不幸的是，在1998年世界杯上，哥伦比亚小组赛1胜2负，最终被贝克汉姆一脚淘汰。回到哥伦比亚，“那些人要毁了我们，真的太可怕了。”

两率球队出线，三遭枪击事件

4年后，他转而执教厄瓜多尔国家队。有意思的是，不知道埃尔南·戈麦斯是否命中犯太岁，在厄瓜多尔任上他也遭遇了枪击事件：2011年5月，他拒绝把一个政客的儿子召入U20青年队，结果被黑道用枪托砸碎了鼻梁，然后对着他连开了三枪，第一枪穿过他的衣袖，第二枪从地板上反弹走了，第三枪打中了他的大腿。但这并没有吓倒戈麦斯，在母亲的鼓励下他重返岗位，六个月后带队首次杀入了世界杯。

他后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被问到为何没有被两次枪击事件吓倒，他说：“是一种热情。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也许你需要那种压力，那种恐惧，球场，球员，还有足球，足球就是我的心灵伴侣。足球是神奇的，我是说那种感觉，我永远身上带着一个球，不管是在开队会时，还是在酒店里走动时，还是在家中。有一段视频显示大家都在庆祝世界杯出线了，那时候我都没意识到自己还是随身带着一个球。我有一间屋子专门放各种球，每次参加一次大赛我就会试图拿一个回家。”

2004年，由于在美洲杯上成绩欠佳，戈麦斯在厄瓜多尔下课了。此后他执教过危地马拉、哥伦比亚以及几个俱乐部队——其中第二次带哥伦比亚队因为成绩欠佳以及在酒吧外和妇女打架而被迫辞职——直到2014年被任命为巴拿马国家队主帅。当时，巴拿马刚刚错失了进军世界杯的机会，他首先要做的是心理建设：“足球成就你，你的坏行为则将让你付出代价，你的好行为总有一天得到回报。”

非常倒霉的是，在冲击俄罗斯世界杯的过程中，戈麦斯再次遭遇枪击事件：他的中场大将阿米卡尔·恩里克斯（Amílcar Henríquez）于2017年4月在出门路上，被开车经过的冷血杀手蓄谋枪杀。但这并没有妨碍他最终于6个月后带队首次杀入世界杯。在世界杯历史上，只有亨利·米歇尔和米卢曾经像他那样带领三支以上球队来到世界杯，而带领两支国家队首次晋级世界杯决赛圈，只有戈麦斯做到了。他曾开玩笑说：“你让巴西或德国的主帅到巴拿马来，看他们能否带队进军世界杯。”

“我想有尊严的离开世界杯”

在谈到执教巴拿马的心得时，他强调教练不仅要在场上教战术，在厄瓜多尔和巴拿马这样的后发国家，你必须还会用自己的人格去感染球员，你要当领袖，做好团队管理。执教厄瓜多尔和巴拿马，他都是直接接到足协主席的电话，没有经过中间人。对于球队管理，戈麦斯说：“我的态度就是：要么都在床上，要么都在地上，一律公平，这样才能团结。”比起过去的球员来，戈麦斯认为现在的球员更难搞，你必须要给他更多信息。

带领这样一支弱旅来到世界杯，戈麦斯说巴拿马要准备好四种可能的结果：赢，平，输球和惨败。他在一次接受采访时举着手比划，“比利时和英格兰是这个高度，（降低一点高度）这个是突尼斯，（再降低更多高度）而我们在这里。也许你会想我们已经杀入世界杯了，可以放松了，但对我来说不行，我想要有尊严地离开世界杯。哪怕我们不能出线，我们也可以是赢家。那就是踢出好球，有清晰的概念，展现出这支球队有一些东西。”

戈麦斯的经历告诉他，赢球了一切都好，但一旦输球了就到处都是骂声，“他们都在等待着我们出错，你会遭遇一些痛苦。我其实很害怕说什么这支球队把全国团结起来了，成为了大家的开心之源……这样如果我们输球了，我们就会想着会毁了大家，可我们小组有比利时和英格兰，这两家都是世界杯的热门！有些球队参加了一次世界杯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比如萨尔瓦多（对不起，还有中国），而我们必须不断改进。否则去世界杯有什么意义呢？”

对于小组第二个对手英格兰，戈麦斯说：“我还记得1966年那支有博比·查尔顿和博比·穆尔的英格兰队，1986年莱因克尔的英格兰，1998年贝克汉姆和那个小个子射手欧文的英格兰……英格兰总是有很多球星，但这支队伍在我看来更棒。我知道凯恩算一个球星，但我认为这支英格兰更像一支团队，体能上他们非常完美。他们年轻、有秩序，身体在最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