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世界杯结束后俄罗斯会留下多少“白象”

体坛+记者毕陌发自伏尔加格勒竞技场

Part 1伏尔加格勒竞技场：白象困局

在本届世界杯11个城市的12个球场中，伏尔加格勒竞技场是最后一个亮相的球场。这座球场建立在老中央球场原址之上，老中央球场建于1962年，40年后的2002年，中央球场翻新。在这座球场，伏尔加格勒的当地球队——伏尔加格勒转子（FC Rotor Volgograd）创造过光辉的历史。1990年代，伏尔加格勒旋翼队是俄罗斯联赛的强队，1995-96赛季的欧洲联盟杯首轮，伏尔加格勒转子两回合淘汰了曼联。

今天的伏尔加格勒旋翼队在俄罗斯足球版图里已经没有了存在感，自从2004年降级后一直在俄罗斯的第二与第三级联赛里挣扎。本赛季该队在20支俄甲（第二级别）球队中排名第17，本该降级，不过由于排在旋翼队前面的球队由于种种原因没能获得下赛季参加俄甲的资格，伏尔加格勒旋翼因而递补留在了俄甲。

在2010年俄罗斯申办世界杯成功后，作为申办时的预定举办城市之一，在伏尔加格勒修建一座符合世界杯规格的球场就提上了日程。2015年球场破土动工，2018年球场落成，容量为45000人。但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在世界杯结束后，耗费大量资金与人力的新球场如何处置。

在英语里，这类空耗大量人力物力资金却毫无实际用处的昂贵花瓶称之为“白象”，而本届世界杯可能的“白象”并不止伏尔加格勒大球场，叶卡捷琳堡、加里宁格勒、下诺夫哥罗德、萨兰斯克、索契，都面临着世界杯后球场处置的问题——这些城市的球队都不在俄罗斯顶级联赛，而30多万人口的索契甚至还没有职业球队。

根据美联社的数据，伏尔加格勒旋翼队本赛季的平均上座人数不到4000，加里宁格勒波罗的海队本赛季的平均上座人数略超过6000。 俄超的平均上座人数大约是13000人，俄甲的平均上座人数则是2500人。有关这个问题，我请教了伏尔加格勒的世界杯主办方工作人员——这位当地人倒是自信“伏尔加格勒当地人热爱体育。伏尔加格勒竞技场建成后的测试赛，我们来了20000到30000人，伏尔加格勒转子队在当地有许多球迷，联赛的上座人数一般也有15000人到20000人，如果我们能够升入俄超，经常和莫斯科的那些强队交手，我们的上座人数能够有每场20000人以上。至于有些人报道的三四千，可能一个赛季里只有一两场是这样的。”

我也向其他当地的工作人员求证，但他们倒没有给出以上那么确凿的数据，但保证伏尔加格勒竞技场赛世界杯后会得到充分持续的使用。

对于这个问题，在缺乏对当地球队赛季上座人数的准确数据的情况下，我暂时持保留态度。从俄文网站搜到的一些资料，从4月21日开始，伏尔加格勒竞技场举办了旋翼队联赛最后三场主场比赛，作为2018年世界杯的测试赛，而这三场比赛上座都至少有1万。不过从常识来说，对于水准有限的俄罗斯二级联赛，赛季平均1.5万或者2万的上座率未免太过夸张，似乎当地人大吹牛皮的可能性更大。之前2010南非世界杯、2014巴西世界杯、2012波兰-乌克兰欧洲杯，一些冷门城市为大赛兴建的球场，都出现了白象问题——即便起初阶段大批中产阶级球迷因为新鲜感能够保持足够的参与度。随着新鲜感消失，在大赛规格的豪华球场进行的相对低水准比赛又会恢复人可罗雀的常态。伏尔加格勒要逃离这个问题，多少不太现实。

4月21日，伏尔加格勒竞技场迎来了建成后的测试赛，伏尔加格勒旋翼在俄甲主场迎战海参崴光能，根据搜到的图片，当场比赛的上座人数确实至少有1.5万人

第二场测试赛，伏尔加格勒旋翼在主场迎战萨马拉苏维埃之翼，据说该场比赛至少售出1.3万张球票

俄罗斯当地也在考虑对策，像叶卡捷琳堡和萨兰斯克球场，在设计的时候都增加了临时看台，世界杯后可以拆除。尽管这两座球场对于当地的需求来说，还是明显偏大，但临时看台的增加至少一定程度减少了球场的建造和维护成本。

叶卡捷琳堡的临时看台: 为了避免白象问题，这不能算是一个多好的解决办法，但总之勉强算是个办法，比没有强。

一个数据：像伏尔加格勒竞技场这样的球场每年需要至少320万美元的维护成本，即便伏尔加格勒转子队能有1万人以上的上座率，每年的高额维护成本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