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王健林抽身 大连足球再次站在十字路口

关岚12-29 08:00

体坛周报特约记者关岚报道

如果万达集团没有出现目前这种状况,也许大连足球,还不会再次站在十字路口,彷徨无助。

12月26日十点半,大连市足协秘书长郭军来到大连一方队,召集俱乐部和球队队员开会,宣布马林出任大连一方队主教练。这件事情确实很蹊跷,当时大连一方俱乐部的高层领导也都在现场,但竟由足协官员来宣布这项任命,让人百思难解,此后,球队被托管的传闻就传开了。

实际上,大连一方俱乐部早在约一个月以前,就已经把球队申请托管的申请书递交到了大连市足协。不光是一线队,申请书甚至把俱乐部属下的所有梯队都列在上面,还附交了每个梯队的队员详细名单,也就是说,大连一方俱乐部申请把自己所有的足球资源,都交给大连足协托管。对于大连来说,这是一个让人异常惊诧的举动,毕竟,球队冲上中超的庆功宴,宴席上杯中酒余温仍在。

大连一方为什么这么做?

所有事情,有果必有因。这件事情还要从2015年7月10日,大连一方正式接手大连阿尔滨队开始说起。此前大连阿尔滨队的老板赵明阳,因为出身以及鲜明的性格,一直没能获得让自己认可的影响力,赵明阳那时候在足球上不计成本地疯狂投入,也是想通过这样的举动,来博取有关方面的关注,最终获取对球队、对他本人的认可。遗憾的是,有关方面极少关注到他的努力,赵明阳的疯狂却直接拖垮了他略显贫瘠的“身板”。

2014年年底,大连有关方面已经到处在为大连阿尔滨队寻找下家。但大连市当地企业中,有足够体量来支撑球队的,屈指可数。外地企业中,有关方面又觉得不够稳妥。没办法,据说在2015年北京两会期间,大连一位领导直接找到了参会的王健林,在谈到商务开发的同时,也希望他能够出手拯救大连足球。希望万达方面搞出一个一揽子计划,把商务开发和球队建设都放在计划之中。在短暂的思考之后,王健林答应了这个请求,当然,这些都有附加条件。两会结束之后,据说万达方面理出了一个比较详尽的计划书,包括万达集团可以答应大连市有关方面,接手球队,但需要大连市有关方面的一些协助。有消息称,这些协助,小的部分,落在纸面上的包括免除未来大连一方队比赛的比赛场地场租费,比赛日安保费等费用。大的,当然不方便落在纸面上,坊间对此传说较多,比较典型的是,万达方面向大连市要求购买几个地块用于商务开发,据说,万达方面特意提出,这些地块最终被万达买到的,必须是“干净”地。所谓干净,就是说万达方面不参与这些地块的动迁工作……

大约2015年5月份,大连有关方面的领导在北京和王健林敲定了最终的方案。王健林不愿以万达来冠名这支球队,有人猜测说,心气颇高的王健林,觉得自己要做足球,就只能做国家层面的(如此前资助国家队),如果再去做俱乐部,会有些尴尬,毕竟俱乐部做到极致也就是恒大那个样子,无法再超越了。所以,王健林就把自己的亲密战友孙喜双推到了前台。从某种意义上说,大连一方是替万达方面在代管、共管这支足球俱乐部。

孙喜双和王健林有着特殊的关系,有人猜测两人的公司,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万达在北京国贸地块的万达中心,有栋楼就是孙喜双的。孙喜双在性格上和王健林完全相反,极为互补。他沉默寡言,据说在两人都参加的公司会议或者商务谈判,甚至社交场合,或者打扑克等娱乐,如果聚会2个小时,王健林能滔滔不绝讲上至少一个半小时,而孙喜双能在这两个小时中说上三四句话,都算多的。

接着就是从大连阿尔滨手中接手这支足球队了。直到今天,购买大连阿尔滨这支球队,花了多少钱,除了实际操办人,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当时赵明阳是想给球队标出一个大价钱,尽量弥补一下自己在足球上的疯狂举动造成的巨额亏空,但大连市的传统一直如此:当年大连实德队从大连万达手中接过球队的时候,球队就是免费的,当时传出的1.2亿转让费,是买的训练基地和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六层体育商场。

在大连阿尔滨转让的过程中,有很多有趣的传闻:有一种说法是大连阿尔滨队也算是免费转让的,毕竟大连一直是这样的传统。但据记者了解,因为当时阿尔滨俱乐部还有很多外债,而大连一方俱乐部明确表示,除了球员方面的债务之外,俱乐部层面的债务,一概不认领。因此,大连一方俱乐部上诉到有关方面,有关方面出面找到赵明阳,据说谈话非常严肃,最终,大连一方俱乐部只承担了大连阿尔滨队内外援的一些欠款,大约花费了3000万左右,也就是说,从当年大连实德队免费拿到球队不同,这次大连一方还是花了转让费的。当时赵明阳是给训练基地设定了价格的,但大连一方根本没有理会,没有购买当年万达修建、几经转手的这个训练基地,他们想建自己的训练基地。

有一种说法是:大连一方接手的时候,王健林打了数千万在大连一方俱乐部的帐上,并派出了老亲信石雪清出任俱乐部总经理。这笔钱用在了队员的工资和支付欠款上,这年年底又打过来一笔款项。2016赛季,王健林为俱乐部输入的资金,超过2个亿。2017赛季,王健林在账面上没有给大连一方俱乐部输血,但有消息说,两位老板也许是通过公司内部结算了。也就是说,大连一方接手的接近这两年半时间,万达仍然是实质的“东家”之一。不过,因为王健林和孙喜双的商务关系很可能是互为股东,因此,孙喜双也可以称为是大连一方足球队的老板之一。

王健林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迟迟未能得到。据有关传闻说,万达如果想接手某一块地,除了地价之外,还需要承担动迁工作,动迁成本最低估算也需要18亿左右。而万达青睐的另一块地,也不会交给万达来开发。

王健林和孙喜双肯定会感到很委屈,但这些话又不能完全摆在台面上说。如果万达集团依然像以往那样如日中天,虽然“委屈”,王健林也不一定就抽身而退。但自从今年7月份,万达集团的一些反常举动频频显露。在这样的情境之下,最终促成了一些决策的出台。

当然,对于大连有关部门来说,也觉得有些“委屈”。有一种比较尖锐的说法,而且这种说法从当年大连万达队时期,就一直存在。有评论认为,毕竟城市的开发计划,是一个全盘统筹的计划,如果针对部分开发商给出优惠条件,等于是政府让利给开发商,也就间接等于是政府出钱在养球队,那既然是政府出钱养球队,那政府交给谁不可以,为何一定要交给大连一方?

正因为这些,在26日宣布主教练的现场,大连一方俱乐部的官员们不愿意出面宣布,但他们也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弄得沸沸扬扬,惹大连市有关方面不满。因此,在会场上,他们没有邀请一家大连市官方媒体,中超球队的新任主教练上任发布会,竟然没有一家当地官方媒体出席,实为中国足球历年来之唯一。

但俱乐部发布了这条消息的官微之后,很快就删掉了。有人说是大连有关方面对此事相当不满。

目前这件事处于僵持阶段,大连一方俱乐部申请托管的协议书,还静静躺在大连市足协的档案柜里。万达方面近期似乎一直处于波动状态,何时走出舆论漩涡还是未知数,在这种情况下,期望王健林继续投入不太现实;而这种情况下,让对投资足球态度“谨慎”的大连一方集团完全接过接力棒,也有些强人所难。而大连有关方面同样有自己的苦衷,这似乎就形成了一个死结。

未来此事的解决,也许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大连有关部门通过努力,再找到一家或者几家有社会公益心的大型企业,和大连一方暂时组成一个合作型的足球俱乐部,但要签订一个私下协议,确定未来是部分接管大连一方俱乐部的股权还是全部接管股权(按照中国足协的规定,俱乐部三年内不能变更名称,因此不论大连一方是否继续干下去,2018赛季这支球队依然叫大连一方队),在2018年年底到工商部门重新注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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