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不到10万人的小城正适应自家的西乙领头羊

武一帆10-31 09:57 体坛+原创

体坛+记者武一帆报道

“Yifan Wu!”我还没张嘴,守在媒体入口的大叔从一摞信封中立刻找出了写着我名字的那个。

“有那么显眼吗?”我玩笑道。

“一点都不显眼!”大叔挤挤眼。“俱乐部办公室、看台上好几百中国人呢。”

瞎说。直到离开球场,还有卢戈青训队的半大小崽子拦住我的车围观。赢球、榜首,春风拂面的小球队第一次闻到了西甲的气味。

这是我第二次来探访卢戈足球,却是第一次来球场。上次来,在俱乐部前主席何塞·博乌索的办公室了解了“啤酒”和“章鱼”球衣的设计灵感,以及小球会的生存之道。当时的球队教练塞蒂恩如今已经是西甲响当当的名帅。然而1年后,卢戈政府做主将俱乐部大头股份出售给了另一位本地企业家蒂诺·萨克斯。不少爱戴博乌索的人负气出走,包括塞蒂恩。不知道前主席的死忠现在是否想通了。

群山环抱的安硕·卡罗球场

容量8000人的安硕·卡罗球场只坐了半满。与沿海的拉科鲁尼亚和维戈不同,地处山地河谷的卢戈没有卫星城环绕,城内不到10万人口。显然,大多数市民还未适应自家出了一支西乙强队的情况,感情还要慢慢培养。这座1974年完工的球场相比同时期的其他体育设施,不显得老旧。而且40多年过去了,球场依然处于城市边缘,留有大片停车场和空地,可见城市规模扩张缓慢。

卢戈黑人后卫Leuko带着个白人小孩

初次见面的年轻新闻官不停提醒“比赛时不许录像,否则我的饭碗就砸了”。是吧。看见一个约文字媒体席却带着全套摄影装备、举着自拍杆的人,换做我也犯嘀咕。媒体席明显是观众坐席改建的,座位和飞机经济舱的宽度相当。如果两边的记者都支起手来敲键盘,我只有像小学生那样把手放在膝盖上才不影响大家。如果胖乎乎的楼老师来做客,我一定想办法安排VIP席。

大风通过缝隙吹进媒体席

比赛当间忽起一阵朔风,我才发现2007年新建的南看台顶棚是“软的”,哗啦作响。这若是在海边,早就被掀翻了。而后脊背一阵发凉。回头望,简易咖啡厅的旁边有一个没封闭的建筑空隙(要么就是通风用的)。当时气温约23度,尚且寒气逼人,若是三九天过来看球,势必要内羽绒外皮衣吧……

然而右手边三个本地小伙子记者穿着短袖,喝着冰镇芬达,吃着爆米花。世界上难找像他们这样快乐工作的人:跟着球场DJ的重金属音乐甩头,对着裁判叫骂,录入着1比0的比分,给场边热身的功勋老臣皮塔叫好,分享爆米花。在塞尔塔的球场巴拉伊多斯也能体会到类似的气氛。唯有在里亚索球场,拉科踢得再好再臭,记者们都淡定自如,一种旁观者清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他们或他们的父辈见证过冠军,欧冠是家常便饭,强大是这支球队的别名。即便这份当代容克贵族的优越感仅剩一座破败的古堡,也得戴好餐巾再享受眼前的煎马肉香肠和隔夜面包。

塔拉戈纳跟队记者身心俱寒

塔拉戈纳主帅罗德里

坐在我左手边的是塔拉戈纳媒体。报纸、电台,不算摄影师来了5、6个人。考虑到两地距离和交通条件——从塔拉戈纳过来势必要先到巴塞罗那,飞到维戈或拉科鲁尼亚,再驱车100多公里才能到——西乙能有如此规模的客队媒体实属不易。然而塔拉戈纳踢得实在不像话,整体没想法,个人没斗志,一个劲地通过飞铲泄愤。

我轻声问身边这个从加泰罗尼亚过来的小伙子:“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下,最近的状况有没有影响到你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政治立场,有权……”

“不不。”我打断他。“我问生活和工作。”

“啊,那个啊。过一天算一天呗。”他轻叹一声,瞄了眼坐在下一排的领导模样的同事。“塔拉戈纳对政治运动不是特别热忱。所以……”

当场破门的前马竞二队球员坎皮略

所以当比赛结束时,卢戈北看台死忠阵营同时打出了标有红星的加利西亚旗帜和加泰罗尼亚“国旗”,声援半岛另一边的左翼同志继续斗争,而这边因寒冷将毛巾披在肩头的塔拉戈纳记者只是盯着1比0的比分牌发呆——球队落入降级区了。

卢戈左翼球迷声援加泰罗尼亚独立运动

西班牙国家电台的佩佩·加西亚(右)

而卢戈继续在西乙积分榜领跑。在混合采访区,西班牙国家电台的老记者佩佩·加西亚握住我的手,开心得像个刚刚踏上蜜月之旅的新郎官:“如果拉科能保级,咱们就明年西甲见!”好的,佩佩。如果卢戈升级,帮忙建议俱乐部高层,把媒体席后边的窟窿封上。我脖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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