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球大革命》连载第6章第6节：再见已是庄家

第6章 不见如来不见佛

第6节 再见已是庄家

贾秋明虽然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却还没有傻到实话实说，“差不多大半年前吧，去年9月报社组织去云南旅游，之后才渐渐熟悉的。”这是目前国际足球部内贾秋明和夏梦雨恋情的官方版本，虽然并不真实，但贾秋明大半年来一直在公开场合保持这一口径，此时说出来倒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哎呦呦，别那么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不用把时间强调得那么清楚，说得好像我在怀疑你是因为她才从我那儿搬走一样。”米雪很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我只是有点小遗憾，原本还以为你只给我一个人放水了呢，结果是空欢喜一场。”

这话不好接啊！看着脸憋得通红却不知该怎么张嘴的贾秋明，米雪噗嗤一乐，“本来挺聪明一个人，怎么今天话都不会说了呢？算啦，看你这么可怜，不逗你玩了。其实从今天见到我开始，你应该就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吧？给你个机会，你现在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是哪一个？”

贾秋明很想问“你来应聘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过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又憋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你这一年是怎么过的？”

“哼哼，还算你有点良心。”米雪摆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纯真笑容，“你猜猜看？”

贾秋明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猜你个大头鬼啊？却又不敢忤逆米雪的意思，只好假装思考状，然后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做，做生意？”

米雪凄凉一笑，摇了摇头，“其实你心里想的，恐怕是我又回革命大酒店KTV了吧？”

贾秋明赶紧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光摇脑袋还嫌不够，两只手也在身前疯狂摇摆，“没有没有，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这么想过。当时你说过，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了，而且你手里也有不少本钱，做点小生意是完全可以的嘛。”

“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米雪自嘲地笑了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话真是一点没错。在KTV那种地方赚惯了快钱，再想去做小生意，真是吃不了那份苦了。你就比如卖服装，从租下铺面开始，你就是欠钱的状态，每天压力特别大，睡觉都在想着得先把租金挣回来，后面赚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钱。但是花钱的部分还远远不算完，你还得去进货，每天一大早起床，去服装批发市场一个一个门面去挑，全凭眼光判断什么样式的衣服好卖，如果判断错了，衣服卖不出去就只能砸在手里，虽然进价便宜，但再便宜也是钱啊！进完货，还得大包小包往回拎，卖衣服赚的都是小钱，服装批发市场那么远的路根本舍不得打车，于是就得拎着大包小包挤地铁倒公交。不用进货的日子照样得早起，因为铺面要交租金，每天从一睁眼就是欠着钱的，总想着要把这一天的租子先挣回来。而且除了要当店主，还得当模特，每天踩着高跟鞋，穿着刚进的衣服做展示，虽然累得要死，心里还得盼着能站上一整天，因为一旦坐下就意味着店里没顾客。这一天天下来，太累了。”

听着米雪诉苦，贾秋明想道，如果她没有认识自己，没有离开革命大酒店KTV，现在会不会过得更快乐？一边想，一边还是挤出了一句：“你不是说没做生意吗？”

“是没做呀，刚才说的是我在老家的时候，卖服装的经历和体会。”米雪理直气壮的答道，也不管旁边贾秋明正因为刚才白白浪费了感情而憋到内伤，“本来吧，我是想过找一家大市场，盘个门面下来重操旧业卖服装，可是一想到精神上、肉体上都要备受摧残，最后还是打退堂鼓了。可是呢，既然我说过不会回KTV了，尤其还是对你说的，就算你彻底不理我了，我也得做到，人活一口气嘛。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全靠这几年认识的姐妹帮衬，现在我也算是个小庄家啦，而且是没有上线只有下线的小庄家。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真厉害。”贾秋明听得瞠目结舌，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刚才还在各种哭惨，说生意有多难做、卖服装有多辛苦，转眼间剧情就大反转了，米雪居然成了小庄家，成了李思那样的成功人士？这丫头不会是在逗自己玩儿吧？如果她真的这么成功，还来体娱视频应聘凑什么热闹啊？

得了贾秋明的夸奖，米雪欣然介绍起她的庄家之路。要说米雪能发展的潜在下线，无非就是KTV姐妹和KTV客人两大团体。既然她决意和过去说再见，便只发展KTV姐妹当下线，而没去联系以前的客人。另一个原因，则是去KTV的人里面，愿意砸钱博红颜一笑的虽然不在少数，可你若是和他们只谈商不调情，那这帮家伙可就比KTV姐妹们难忽悠多了。

至于米雪所说“没有上线只有下线”，则有些吹牛了，充其量只能说是“没有明确的人类上线”，因为她的上线其实是革命博。在李思、田哥以及大部分地下庄家那里下球，一场比赛两队水位之和一般不会超过3.86，而革命博则是3.90甚至3.925，米雪便是抓住这一点做文章。她以返利高为主打卖点，对这些年来在革命大酒店KTV认识的上百名领班和小妹进行了劝说和怂恿，其中有几位领班和十几位小妹原本就赌球，于是米雪很轻松就凑起了20多人的下线基本盘。

其实，米雪号称返利高，每场比赛两队水位之和也不过就是3.88，取个吉利数字，如果再高她就赚不到钱了。由于失去了贾秋明这位赌神相助，除非是在短时间内正好分别有人投注了一场比赛的对阵双方，否则米雪绝对不会吃下线的投注，而是老老实实在革命博下球，赚的是水位差的薄利。

比如一场比赛两队水位和为3.90，上下盘都是1.95水，米雪会给下线报1.94水对1.94水，如果下线投注1元，那么米雪会投注1.94/1.95元，剩下的0.01/1.95元收进自己腰包，这样即便下线赢钱，革命博的派彩1.94元也正好结账。如此算来，利润基本就是投注额的1/200，也就是0.5%。如果一场比赛两队水位和为3.925，米雪能获得的利润会稍高一些，但也就是1%到1.25%之间。只有当正好有人分别下一场比赛上下盘时，收入2元却只需派彩1.94元，利润率才会达到3%的最高点。

“大致就是这样了，当庄家赚的全是辛苦钱，3%的高利润可遇不可求，好在两队水位和达到3.925的比赛还算不少，平均下来利润就等于流水的1%左右。不过凭良心说，比卖衣服还是要轻松多了。”米雪坐在贾秋明对面说道，从路上一直到吃上饭，她都在给贾秋明介绍自己的坐庄心得，方才能得到贾秋明称赞自己有数学头脑，米雪内心还是颇有些沾沾自喜的。

“不过有个问题啊，一旦有人输多了不玩了，你的下线数量就会减少。而且你现在已经不在KTV上班了，也就是说认识的领班和小妹数量不会再增加了，潜在下线规模就只有这么大，下线人数有减无增，这样下去你这个庄家的规模岂不是要越做越小？”听完米雪的介绍，贾秋明提出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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