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辣图】夜阑静风继续吹 Monica,谁能代替你地位?

王勤伯04-01 12:27 体坛+原创

体坛+记者王勤伯报道

伯辣图是一位入世的哲学家,所以,每年41日中国人纪念张国荣,伯辣图偶尔也会参与一下。

张国荣到底代表着一种什么样的形象,在他死去14年后,这种形象在中国人中间甚至变得更为深刻和神秘。很少有一个港台人物如张国荣把中国的平民和知识分子统一一处,没有彼此攻击和嘲讽,却是一致地投射千千阙歌无足表达的某种集体情绪。

要理解这一形象,必须从张国荣外溢的同性恋气质(张国荣自称双性恋,本文偏同性解读)入手。中国延续2000-3000年的传统文化不仅仅是普通的直男男权,更是带有强大的压迫性和压制力。在这样的男权社会里,每个人同是行刑者和牺牲品,女人在受迫害压制的同时又频繁地扮演着帮凶角色。

但每一种文化都会产生其无法解释的副产品,甚至无法区分到底主流思想还是副产品构成了文化的根基。中国传统男权文化可谓经典案例,男权压制下,中国人在几千年时间里从未放弃过寻找和树立一种在今天可以轻轻松松归入同性恋类别的“非直男”形象,以这种形象作为直男社会自我残害之后的性别抵消和心理补偿。

举例说,中国古代的爱民“明君”形象里,除了长胡子像男人,其面容和仪态是彻底的“女相”。如果“明君”或“暴君”身边有一个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宰相,那就更是一个穿着男装的女菩萨。而羽扇纶巾的书生或隐士,时刻让你觉得他们会在午休时把书童拉进卧房。在男权暴虐的时代如明清社会,性爱风气“偏男风”甚至强劲到江南地区女子妓院被男子妓院挤垮的地步,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参看香港大学吴存存博士出版的《明清社会性爱风气》(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张国荣的歌音域不是太宽广,相对比较好学,笔者自小也曾遇到多位从嗓音到唱功模仿张国荣至惟妙惟肖的高手。可是,一旦再播放一次张国荣的原唱,又会发现双方差异甚远?为什么?

原因之一即是上文所述的同性恋气质,张国荣为中国直男社会提供的“心理补偿”形象几乎是完美的,完美至神,是常人无法模仿的完美。其次,张国荣又富含大都会气质,或许是港台明星中第一个metrosexual,这又是模仿张国荣的乡镇小青年无法揣测的,也是在骂战之余把所有的怀旧和仅有的艺术细胞投射到“哥哥”身上的公共知识分子无法诠释的。

或许可以和张国荣放在一处比较的是托马斯·曼。他外溢的同性恋气质德语也汇聚了传统德意志男权社会里个体所寻求的“心理补偿”。《威尼斯之死》是德国人的《风继续吹》,哭态也绝美。这个意义上,托马斯·曼比歌德还更德国,就像张国荣比谭咏麟更能引发中国人的迷思。

如果伯辣图使用“病态的暧昧(morbid)”一词,必定会引发同性恋群体的不快乃至抗议。在此首先表示歉意,或许也是现代中文没有为morbid找到一个更为中性的翻译。其次,使用这个词是为了批评中华男权社会的信奉和传承者,他们永远无法以最为坦白的态度来面对自己的“哥哥之爱”,这份“病态的暧昧”正是他们在灵魂深处殷切呼唤、每天独自偷偷服下的解药,且常常在服药时伴着排山倒海的自我怜悯:夜阑静,问有谁共鸣。

伯辣图不久前读到某著名专栏作家这番针对同性恋群体的话,感觉毛骨悚然。“虽然现在不少社会对同性恋表现出越来越宽容的态度,但是同性恋无法繁衍后代,在目前的人类生殖条件下同性恋是违反人类种群生存准则的,因此从人类种群的利益来说不应该提倡,笔者本人是支持一些社会对同性恋的严厉态度的。但是如果每个人都能不老不死的话,人类种群的繁衍就不是了问题,那时候再对LGBT之类的性少数派再表示宽容也不迟。”

不得不说,现代中文常常是一门堂而皇之的民粹语言。如果要比较现代中文和现代西方语言的区别,那么可以总结为,一个缺乏哲学基础的人永远在西方主流媒体(含报纸和网站)上无立足之地,但一个与哲学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却可以在中文世界里成为专栏作家。这样的专栏作家永远不会明白,如果没有同性恋形象为直男社会提供的“抵消作用”,中华文明或许不曾存在。

这里我们继续哲学,正统的男权思维和夜阑人静时的“哥哥之爱”,构成了中国传统思想的aut aut。嗯,我们这里也不解释aut aut的意思,愿意努力学习的读者应该自己去查找。当然,你们也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张国荣或谭咏麟”、“香槟酒或蛋炒饭”、“萝卜丝或葡萄干”、“人民或蛋民”、“乌龟卵或王八蛋”。

伯辣图决定在纪念张国荣的文章里配上莫妮卡·贝鲁奇的图片,因为莫妮卡·贝鲁奇的形象是中国和德国传统文化里缺乏的。莫妮卡·贝鲁奇是一位普世的女神,但她又只能诞生在南欧,甚至只能诞生在意大利中部翁布里亚山谷里那座质朴纯净的“卡斯泰洛城”。

“我背叛过,也曾被背叛,也曾被当作战利品送人。”这是今年莫妮卡·贝鲁奇在采访中送给我们的句子,女神历经沧桑却又始终高于沧桑。每一年38日前后都会有某国媒体想起她,求女神赐言,而莫妮卡·贝鲁奇永远是慷慨的,她的话像她的美一样深刻难忘,“地中海女性的美来自慵懒”,“爱恋是我愿意承担的一种风险”。

就像《西西里美丽传说》里的场景,莫妮卡·贝鲁奇的美在激发男性欲望的同时,又刺激出某种深刻躁动的自卑。她似乎在告诉我们,女性是一种更具自我完整性的性别,而直男的所有特征和行为都可以理解为“不完整性的驱动”。直男社会从同性恋气质里寻找心理补偿,是压制女性之后无颜正视异性的必然结果。那位专栏作家不一定喜欢张国荣,但他的直男个人世界里一定能找出某个为他提供心理补偿的同性恋形象。

伯辣图说:面对女神,沉默是金。Thanks thanks thanks thanks Monica,谁能代替你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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