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环内幕(8) 斗记者斗运动员 战斗民族的阴暗战斗

体坛+记者王勤伯报道

在里约奥运新闻中心，有一位颇为引入注目的记者，哪怕是去媒体咖啡厅喝一杯咖啡，他的身边也总是有两名巴西安保人员陪伴。

此人就是德国公立电视台ARD的体育调查记者哈约·塞佩勒特(Hajo Seppelt)。自从ARD电视台播出他对俄罗斯国家禁药的调查报告之后，塞佩勒特一直生活在威胁之中。一些自称“俄罗斯的朋友”、“俄罗斯支持者”的人以电邮、短信等方式对他发出各种恐怖威胁。

塞佩勒特接受俄罗斯媒体采访。

塞佩勒特是奥运期间唯一一名专职调查禁药和体育丑闻的记者，他并不跟随特别的体育项目。在网络时代，调查记者几乎是一个面临绝种的行业，因为各大媒体都在削减调查记者支出。“我算得上幸运，因为我供职于世界上唯一一家一直针对禁药问题进行调查的电视台，有专业团队支持，经费不算丰厚，但也能凑合过。”

意大利《晚邮报》问塞佩勒特，是否对俄罗斯进行了处罚、普京公开认错妥协，世界体育或奥运赛场禁药问题就已得到缓解？塞佩勒特持否定态度，“禁药永远不会从体育消失，就好象不公正永远不会从这个世界消失。这是为什么我们做记者的永远不能停步。毫无疑问，必须坚持限制禁药，努力将其打击到可控范围，像俄罗斯这种国家体制禁药绝对不应该存在。”

“尽管俄罗斯受到处罚，但本届奥运会也不是更清白了很多，或者说一点也没有。（成绩、纪录等）很多理由可以让我们相信本届奥运会同样是被禁药高度污染的。无论是国际奥委会还是WADA在准备阶段都失败了。到最后，所有人都在努力不破坏盛会气氛，否认体制禁药的存在。实际俄罗斯的案例已经把事情讲得很清楚。”

不仅塞佩勒特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在WADA数据库被黑客攻破之后并取走斯捷潘诺娃实时位置信息后，一直隐藏在北美一个小镇的斯捷潘诺娃不得不发表紧急声明：“如果我身上出了什么事，必定不会是事故。”

塞佩勒特采访斯捷潘诺娃。

塞佩勒特和斯捷潘诺娃收到的人身威胁展现出了普京支持者们当下的心态——贴着“战斗民族”的标签在世界面前歇斯底里，除了对欧洲杯派出流氓打手，或是直接对个体进行人身威胁，“战斗民族”没有从事任何体面的战斗，只是继续坚持群氓的逻辑。

同样是对20世纪人类灾难负有重大责任的国家，德国人的忏悔精神令人钦佩。无论联邦德国还是民主德国过去都曾从禁药里受益，甚至很多人在90年代初东西德合并时预测，德国在奥运奖牌榜上将力压美国、俄罗斯成为新霸主。然而，20多年过去，德国仍然是一个体育强国，一个全民热爱体育的强国，甚至赢得了统一后第一座足球大力神杯，但德国在奥运奖牌榜上已早早退出前三争夺军团。

一个热爱跑步的国家，却没有诞生一个马拉松顶尖高手，这和统一后的德国越发严厉的反禁药态度有直接关系。曾担任德国奥委会主席的巴赫正是带着这样的态度成为国际奥委会主席。如同塞佩勒特所言，反禁药斗争的形势仍然非常严峻。不过，巴赫上任后首届奥运在某些项目上已经出现和往届不同的气氛，不止一个国家奖牌数量大跌，这些诡异现象或许说明，巴赫在禁药问题上的严厉态度不是没有半点收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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