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纠结勒布朗炒教练？巴菲特门徒的骑士梦大多了
作为“股神”沃伦·巴菲特最为看好的后辈，勒布朗·詹姆斯的终极目标并非超越迈克尔·乔丹成为最伟大篮球运动员，而是体育圈最具权势的大鳄，甚至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若以皇帝做生意的思维来衡量此次骑士火线换帅行为，无疑能更理解背后的用意。这不是堂吉诃德虚无缥缈的骑士梦，勒布朗的骑士梦很现实：场上消除危机，赢得荣誉；场下把控权力，积累财富。一将功成万骨枯，资本的积累阶段只有欲望，没有温情。
勒布朗在想什么？治球队亦如开公司
7100万美元！在《福布斯》上周公布的NBA球员收入榜上，勒布朗毫无争议地排名第一，领先第二名杜兰特多达1500万美元，事实上其代言收入（4800万美元）就已经超过了除杜兰特和科比（5000万美元）的所有人。31岁的勒布朗，无论是今夏跳出合同还是等到明年合同到期，只要他愿意，骑士都会奉上顶薪合同；再加上与耐克新签署的、总数为杜兰特合同（3亿美元）数倍的天价终身合同，以及其他厂商的赞助费，可以断言：皇帝在实现人生愿望之一，成为身家10亿美元的富豪，绝对比迈克尔·乔丹早——“飞人”是于知天命之年达到的。
但是，这样的关公战秦琼并无太大意义。“股神”沃伦·巴菲特50岁时不过赚了7亿美元，但他在接下来三十余年将这个数字加了两个零。工资和代言费再高，也是青春饭辛苦钱，皇帝退役后再想保持如此高度并不容易；只有正确的投资才是生财之道。
而在这方面，皇帝所取得成就并不比球场上差：只有高中学历的他，已经登上哈佛大学商学院的讲台，先后三次给诸多高材生做讲座，最近一次就发生在去年9月。而畅销经济书《大片经纪》作者、哈佛商学院的经营管理学教授安尼塔·艾尔伯斯，过去7年一直关注勒布朗在商业上的表现，还特别以此为主题撰写了案例分析，“这可能是体育及体育营销的未来发展方向，我认为勒布朗及其团队所做的事正在引领着其他人。”
“哈佛认证”无疑让勒布朗颇为自得：“这真是太酷了，这里的教授甚至用我们做案例供学生做分析。能够在哈佛赢得这样的尊重，意味着我们还需要继续学习，更加努力，突破极限，无论在场上还是场下。我们已经学会了许多，虽然一路上坎坎坷坷，但这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强，成长为现在的自己。”
那么，勒布朗的生意经是怎样的呢？
越是自信的人，就越对外界的质疑耿耿于怀。勒布朗也是如此。时至今日，他仍记得当年那些批评的声音。“10多年前，当我决定和原来的经纪人分手时，大概有1.5亿篇文章指责我作出了一个相当错误的决定，认为我不应该聘请亲近的人来管理我的事务，比如马弗里克（卡特）、里奇（保罗）和兰迪（米姆斯）。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我们携手绘出了一幅美丽蓝图。”
即便是现在，“乔丹+大卫·法尔克”仍被许多人看做最成功的组合模式：法尔克作为经纪人帮助乔丹签下了与耐克的赞助合同，为日后的飞人伟业奠定基础；乔丹则用空前的成功推动法尔克成为王牌经纪人，名利双收。但11年前，年仅20岁的勒布朗却不这么认为。从2003年NBA选秀大会到2005年5月，短短两年时间里，阿隆·古德温帮助勒布朗签下了总计1.35亿美元的代言合同，但却被炒了鱿鱼，这让他深感不可思议：“眼下发生的事让我震惊不已，我们尽心尽力为勒布朗服务，希望能帮他变成体育领域最棒的明星。或许过去两年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不需要经纪人了，但我自认做得很不错！”
但现实的确证明了，勒布朗真的不需要经纪人，准确地说不需要那种传统经纪人。他和几个伙伴随即创立的公司LRMR，将自己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使其在从未成为联盟当季年薪最高球员的情况下，多年来牢牢占据NBA球员收入榜头名。而里奇·保罗成立Klutch Sports公司，正式开始做起经纪人后——勒布朗当然是头牌客户及幕后大佬——短短三年时间其代言球员的年薪总额就排到第9位。一周前Klutch Sports刚刚签下全明星后卫约翰·沃尔，里奇·保罗成为代理NBA球员总年薪突破1亿美元的王牌经纪人只是时间问题。
人们总是说勒布朗没上过大学，他的伙伴们文化程度也都不高，但却小瞧了这些年轻人的智商、情商及学习能力。当马弗里克·卡特从西密歇根大学退学去耐克求职时，公司的篮球事务总裁莱恩·梅里特就对这个实习生印象深刻：“这个非裔美国人特别聪明，也很有头脑。当时他只是需要找到个机会，而我则看到他的光明未来，所以留下了他。”里奇·保罗则在2008年暂时离开LRMR，来到曾经代理勒布朗的经纪公司CAA工作，因为陪着勒布朗和耐克等公司谈判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求知欲，“我想成为一名真正的经纪人。”
“勒布朗的成功案例并不适用于每名运动员，因为不是谁都能像他那样拥有知根知底又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安尼塔·艾尔伯斯如是说。但勒布朗的成功无法复制，不等于皇帝自己也无法复制。随着时间的推移，勒布朗对自家团队的信心越来越足，也更加坚信经验可以放诸四海皆为准——无论是让公司开疆拓土，还是帮球队登上巅峰。
“他对于如何赚钱有特别敏感的嗅觉。”勒布朗的好友，在品牌宣传和推广方面颇有建树的史蒂夫·斯托特说，“只在场上打好球对他来说是不够的，而且他不希望把自己赚的钱交到别人手里。”换句话说，勒布朗有许多朋友和合作者，但在关键时刻他只信赖几位亲近的人。
何况，篮球本就是勒布朗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与勒布朗成为忘年交后，巴菲特对这位年轻人赞不绝口，“第一眼看到他，我对他的印象就非常好。”“他是个相当成熟的小伙子。”“他在财务方面表现得很聪明。”“他非常有悟性，聊起一些商机来，眼光要比我见过的很多MBA人士还要准。”“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刚刚21岁，21岁的勒布朗比21岁的我懂太多了。”勒布朗则说，会把自己和公司的财务报表寄给巴菲特，让对方给自己点建议。“我曾经给他写过邮件。作为一个生长在阿克伦，很长时间生活困难的孩子，我会把财务报表寄给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请他给我点建议。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当时我也会想，‘他怎么会有时间搭理我？’”
巴菲特不仅搭理了勒布朗，还给了皇帝自己的中肯建议，也是股神自己一直坚持的铁律：“在你熟悉的领域大展拳脚，而不要到陌生领域试水。”在巴菲特看来，这个道理很简单，投资就会充满风险，有赚有赔，但至少在熟悉的领域，你能够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但在完全陌生的领域，你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勒布朗遵循了这条铁律，而且表现得比巴菲特想象的更加成熟稳健：2011年与波士顿芬威集团合作入股英超利物浦足球俱乐部，这笔投资四年里已经升值三成；投资Cannondale自行车公司，用“为教育骑行”公益活动及骑车训练的方式为产品宣传，如今他已卖掉该公司股份成功套现；创立运动潮流品牌UNKNWN，店里的勒布朗主题服饰和耐克限量产品并不愁销量……在巴菲特甚少涉足但皇帝极其狂热的科技领域，勒布朗也有涉猎，比如Beats by Dre耳机。但他巧妙地通过送礼给国家队和骑士队球员、与乐坛大鳄Jay-Z合作的方式，使它成了时尚潮流的象征；而当苹果以30亿美元收购了这个品牌时，昔日不要代言费要股份的勒布朗则兑现超过3000万美元，又是笔划算买卖。
“一切工作的重心，在于可持续发展。他总是会问一句，‘什么东西对我是真正有意义的？’正确的合作方式是要将勒布朗所有美好方面都展现出来。”在密友马弗里克·卡特看来，如今勒布朗做的每件事，走的每一步，目标都不仅是逞一时之快或图眼前利益——无论金钱还是冠军。
布拉特犯了什么错？志趣相异的合同型联营者
首先要澄清的一点是，里奇·保罗虽然是前勇士主帅马克·杰克逊的经纪人，但后者与勒布朗及其团队关系，并没有外界传言中那么亲密。
看看马克·杰克逊在过去几年的经历就知道了：2013年他解雇了原来的经纪人史蒂夫·考夫曼，转投阿恩·特勒姆门下。现在成为活塞队高管的特勒姆，当时是NBA最优秀的经纪人之一，勇士总经理鲍勃·迈尔斯此前就是他手下的员工。另外，特勒姆和勇士顾问杰里·韦斯特的私交也非常好。“马克和勇士的合同只剩一年是有保证的（2014-15赛季为球队选项），他显然是希望能从勇士方面得到一份新合同。”知情人士说。
不过，马克·杰克逊的如意算盘最终落了空，2014年季后赛首轮不敌快艇让他丢掉饭碗。于是2014年7月底，马克·杰克逊再次更换经纪人，转投里奇·保罗门下——当时勒布朗已经重返骑士，布拉特也率领骑士完成了NBA首秀：征战夏季联赛。马克·杰克逊的想法已是路人皆知：如果想成为NBA现役第一人勒布朗的教练，成为其经济公司的客户是最便捷途径。
这种见风使舵的行为，是大卫·布拉特做不出来的。其实前骑士主帅有个更适合的机会向皇帝表忠心：去年1月，Priority Sports公司的经纪人迈克·唐恩鲍姆接受NFL迈阿密海豚队邀请出任球队执行副总裁，如果布拉特愿意，他完全可以借机废除原来的合同，聘请里奇·保罗做自己的经纪人。但布拉特决定继续留在Priority Sports。这意味着他并不想和手下头号球星走得太近，当然也就失去了一把保护伞。
皇帝并不介意和一个资历尚欠的教练合作，比如前骑士主帅迈克·布朗，或者热火主帅斯波尔斯特拉。但如果他并非“自己人”，又没拿出令人信服的表现，勒布朗当然不会为其所犯的过错买单。所以在2010年“决定”前，布朗就被骑士毫不客气地炒了鱿鱼；勒布朗效力热火时，也不止一次请求莱利出山重掌教鞭，取代执教出错的斯波，只不过被这位教父级人物回绝。因此，如果骑士管理层真想换掉布拉特，指望勒布朗投反对票是不合情理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不亲近我，我何必维护你？套用经济学的理论，勒布朗和布拉特之间的关系属于“合同型联营”，双方按照合同约定各自独立经营，权利和义务由合同约定，并各自承担责任，不会为对方背书，更不会担责背锅。
勒布朗究竟需要一个怎样的教练？这个问题直到现在都没有答案，但大卫·布拉特显然不是最佳选择。事实上2014年骑士选中布拉特时，并没有确定皇帝会回归，如果是欧文、维金斯、特里斯坦·汤普森、泰勒·泽勒、本内特等年轻球员交由这位享誉欧洲的名帅执教，情况肯定会好得多。急于尽早带领骑士拿到队史首个总冠军，从而让自己声望更上一层楼的勒布朗，又能对一位对NBA联盟乃至美国篮球无甚了解的菜鸟教练有多少耐心？
可以想象，如果骑士能早一点从皇帝团队那里得到消息，就不会那么急着签下布拉特，还是辛辛苦苦从勇士那里挖了墙脚。而且不光勒布朗及其团队对布拉特并没有太多信心，骑士管理层也有这样的担忧，否则他们也不会随即重金聘泰伦·卢做首席助教——双方签约时ESPN记者文霍斯特称卢的年薪超过100万美元，创下NBA助教年薪纪录；卢接任骑士主帅后，雅虎头牌篮球记者沃伊纳罗夫斯基更是爆料称卢的年薪超过200万美元，比太阳主帅霍纳塞克还高！我们完全可以大胆猜测，骑士早就配置好了双主帅，以备不时之需。值得注意的是，卢加盟骑士时勒布朗仍未决定重返克利夫兰。而两人之间也没什么深交，不存在皇帝提前安置眼线的可能性。
因此，骑士队内三番四次爆出对布拉特不利的消息，一点儿也不奇怪。如果老板和总经理对其能力早就存疑，头号球星又与其毫无交情，又有谁会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力保他？反倒是在联盟混迹多年的泰伦·卢，执教能力如何暂无从考证，但无论人脉和交际能力都远胜于布拉特。就像沃伊纳罗夫斯基说所言，卢虽然没有加入Klutch Sports公司，但已经赢得了皇帝的认可；同时他也一直在平衡布拉特和勒布朗团队间的关系，这无疑给高层留下了好印象。
马克·杰克逊在勇士后期制造的乱象，圈内人都看在眼里，因此就算有里奇·保罗推荐，骑士坚持不雇用他也很正常。于是，卢就成了各方都可以接受的选择。在带队夺冠的诱惑下，卢放弃了执教到本赛季结束再博取大合同的A计划，接受了只比助教年薪高100万美元的三年长约。
布拉特以东部头名球队主帅身份，成为历史上胜率最高的下课教练，确实很委屈；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帝开疆拓土的征途上，关系疏远甚至分道扬镳的大佬又何止他一人？阿隆·古德温、莱昂·罗斯、“韦斯叔叔”威廉·韦斯利甚至Jay-z，哪个在各自领域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们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没有。只是无法再合作下去而已。
骑士队前景如何？勒布朗帝国的免费试验田
即便替换布拉特的不是马克·杰克逊而是泰伦·卢，即便新帅上任就遭遇开门黑不敌公牛，但这支骑士显然更顺皇帝的意。
“我们要从训练中开始研习这种新打法。”对公牛赛后勒布朗说，“我们眼下的比赛节奏很慢，运球过多。教练（卢）希望我们在场上时无论投不投得进，攻防转换时都要跟着球跑起来。所以，所有人都要在比赛节奏和状态上作出改变。如果教练希望我们打快，你就要增加自己的体能，只有达到要求才能上场。教练希望我们做什么，我们必须接受指令。”
不可否认，上赛季总决赛铩羽而归，也是第四次倒在奥布莱恩杯前的皇帝，迫切希望用第三个总冠军来证明自己，也平息重返克利夫兰后引发的种种争议。但另一个无法反驳的事实是，勒布朗不大可能超越迈克尔·乔丹，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篮球运动员。队史首冠可以告慰骑士球迷，令克利夫兰职业体育摆脱无法登顶的梦魇，也能让骑士23号兑现自己的承诺，但对于以“天之骄子”自居的皇帝，对于志在成为篮球世界千古一帝的勒布朗，天下第二并没有太大意义。
打篮球、代言品牌、做生意，勒布朗的成就，必将随着时间推移而愈来愈大。只要愿意，他可以向多个NBA历史数据纪录收入名下；他可以选择在2017年触发伯德条款后再续约，这样最多可以签下5年2.05亿美元的历史第一合同，成为“四千万年薪先生”。他可以签下更多商业合同，“勒布朗身上的任何代言，费用都至少是百万美元级别的。”《体育营销》杂志专栏作家鲍勃·多夫曼说。
但这样就够了吗？有量变无质变的累积增长，只怕无法提起皇帝兴趣。他肯定不在乎借助时间实现超车，超越伍兹、梅威瑟、乔丹成为最能赚钱的体育明星。作为巴菲特的门徒，勒布朗要在体育领域内构建一个空前的商业帝国，甚至如他自己所言“在未来十五到二十年成为世界首富”；而这样的成功，并不能用夺冠次数多少和代言费高低来衡量。
又不得不提到“飞人”。作为球员，乔丹的最关键阶段当然是六夺总冠军；但从其整个人生看，最关键阶段可能是2010年以1.75亿美元收购了夏洛特山猫。三年后，山猫市值增至6亿美元，占股达到90%的乔丹，身价在短期内高速增值，从而跨入十亿富豪行列。将年薪和代言收入通过资本运作，创造出来的财富无论速度还是数量都大幅提升，这将是勒布朗势必跨出的一步。
那么，还有什么比骑士更适合皇帝投资的对象呢？
尽管离开克利夫兰4年，但勒布朗对骑士老板丹·吉尔伯特的发家史再熟悉不过。2005年，吉尔伯特花费3.75亿美元成了骑士大老板，这次收购耗掉他接近一半身家。10年后在《福布斯》财富榜上，吉尔伯特的身家已经暴涨到近40亿美元，而且涉足的生意不断扩大：金融、房地产、高科技……骑士市值也升至11亿美元，排名NBA第12位。身处克利夫兰小球市，招牌球星出走又带来4年低潮期，这样的市值和排名已经相当难得。而勒布朗身边的人曾表示，他有信心做得和吉尔伯特一样好，甚至更好。若是皇帝注定要在未来买下家乡球队，那么现在就开始实习老板角色，用前所未有的方式构建一支成功球队，也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增色，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可以怀疑火线换帅的骑士本赛季无法夺冠，怀疑勒布朗疑似操控球队会弄巧成拙。但11年前人们也怀疑过勒布朗解雇经纪人的行为不够明智，5年前人们也怀疑过他南下迈阿密可能身败名裂。但现实证明皇帝是对的，他的判断力非常强。“勒布朗的参与度非常高，他会认真考察每件事，没有他不参与的事。团队的每一个决定，都与他有着直接关系，我不会替他下决定。”马弗里克·卡特说。别再纠结是不是勒布朗赶走布拉特了，这不是过他“骑士梦”的细小一环，皇帝的征途是星辰大海。